第十三章 孙家覆灭（2/2）

“二少爷。”王富贵忽然起身道，“我们再去见见孙先生吧。”

清风沉吟道：“好。”

三人于是又离开了揽月楼，重新去向孙先生的院子。

还在院子外时，清风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忍不住想，孙先生还活着吗？

随后，院门被王富贵的随从打开，清风看到了自己的答案。

孙先生还活着。

但这个不久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铸剑奇才，此刻只能颓然地坐在一堆瓦片上。那张原本就因为铸造第七名剑而丧失了大部分精力的脸上，此刻更加萎靡了。

瓦片的周围是血泊，还有孙百元、孙博涵，以及三四名抱剑童子的尸体。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不瞑目。

“二少爷，我觉得你和孙先生算是忘年之交的朋友，惺惺相惜，就让你们自己谈谈吧。”王富贵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孙先生的院子。

“少爷，瓶儿也走吧。”瓶儿闭上眼睛，她并不是晕血，而是忽然看到现在的孙先生，心中一片悲凉，同情心作祟，不忍在这里让人家觉得难堪。

清风点点头，然后，这院子里就剩下他和孙先生两个活人了。

而孙先生，也是在这时候，才缓缓抬起低下的头，看着清风。

这一刻，孙先生却笑了。

“二少爷，好久不见。”他平静地说道，二人明明分别不到一个时辰，但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是啊，好久不见，孙先生都老了。”清风感慨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自己下一刻的命运呢。

“老朽自然是老了，”孙先生道，“不过老朽并无什么遗憾，七剑已成，各为其主，老朽反而很安慰。”

清风道：“这是极好的事情。”

孙先生摇摇头，苦笑道：“不过老朽有两件事仍是遗憾的。”

清风道：“请说。”

孙先生道：“第一，我为清风剑没有被它真正的主人得到而遗憾。”

闻言，清风却笑道：“孙先生不必遗憾，清风剑是柄自由的剑，它永远不会让自己遗憾。”

孙先生怔了怔，随后道：“对，二少爷说得不错，果然还是二少爷的境界更加高明。”

清风笑而不语。

孙先生又接着道：“老朽的第二点遗憾，便是二少爷你了。”

清风一愣，道：“我？”

孙先生点头道：“不错，二少爷剑道境界如此之高，老朽却没能为二少爷铸一柄适合的剑，实属遗憾……大大的遗憾！”

清风嘴角抽了抽，说不出话来。

孙先生忽然从瓦片里站起来，道：“老朽是不会带着遗憾死去的。”

从孙先生的话中，清风不难知道，这位铸剑奇才已经存了必死之志。

但是死前，他仍然想着要为清风铸一柄剑。

因为在他的心里，清风将来绝对会成为一名绝世剑客！

为绝世剑客铸剑，是每一位铸剑师的心愿！

清风懂得，但他却摇了摇头，对孙先生道：“先生之意我懂，不过清风现在并不需要名剑伴身，先生也当知我心，不会变的。”

孙先生愣住，道：“二少爷你……”他不明白清风为什么会拒绝。

清风笑道：“不过清风有言在先，将来的某一天，清风一定会请先生为我铸剑，到时候，还请先生不要保留，为清风铸一柄绝世好剑。”

孙先生喃喃道：“二少爷……”在这一刻，孙先生想到了什么，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动摇了，与清风一样，他又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只是……”孙先生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对清风拱拱手道：“老朽谢过二少爷。”

随后他又道：“二少爷放心，老朽自今日起，决计不会有寻死之念，也不会铸任何一柄剑，老朽要将这四十年的积累完全沉淀下来，待到二少爷需要老朽时，老朽定会为二少爷，铸造一柄绝世好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