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迥异人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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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纸上落笔苍劲，透出一种书法大家风范，却没有写词牌名。

词上厥写的是：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词下厥写的是：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落款……空白的！

“……”

柳永看完，整个人瞬间被石化。

他原本不认得几个繁体字，竟然在这一瞬间全认了出来。

虽然这首词没有落款，可他却记得这首词是北宋婉约派大词人——柳永在十七岁时写给他初恋情人，后来成为他原配夫人戚氏的，词牌名也是后来补上才叫《玉女摇仙佩·佳人》。

莫不成自己真穿越重生在了宋朝仕途坎坷，迷醉红尘，奉旨填词，暮年及第，誉为白衣卿相的柳永身上？

这倒底什么情况？

柳永脑子里乱作一团麻，甚至比团麻还乱，理不清扯不断的，他隐隐感觉有些头疼。

是真的头疼！

“啊……”

他的头疼越来越明显，脸颊开始出现微微的扭曲，他双手使劲抱着了自己的头颅，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声，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砰的一声倒在了大通铺上，身体不停地倦缩又伸开，周而复始，打起了滚。

他此时痛得恨不得叫华驼再生，再让华驼直接拎把斧子前来将自己的头颅避开，只能使劲用头撞床来缓解。

“砰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狭窄的屋里回荡。

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脸上、身上渗了出来，浸湿了身上的衣裳，也浸湿了铺在床上的被褥。

“柳永怎么了？”

“他想寻短见，快……”

“他力气太大了，两人按不住，咱三人一起按住他之后再去喊大夫，莫叫他真寻了短见……”

杨思、郭海、关伟三人，起始被眼前突变的一幕惊吓到了，向后连退好几步，很快他们便发现柳永真的不对劲，面色大变，乱叫着扑上救人。

三人累得几近虚脱，总算将力气大得惊人的柳永按住，并在看到柳永安静了些后，杨思才疾奔出了屋子去唤大夫前来。

柳永终于不再头痛欲裂，整个人也开始归于平静，沉睡了过去。

一帧……两帧……一百帧……

无数帧源自平常生活点滴的记忆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有他极为熟悉的孤儿院与高楼大厦城市生活画面。

有他完全陌生的古代生活场景画面。

两种不同世界的记忆画面交织出现，从他出生一直到眼前……开始融合，宛若似真似幻的梦境，神奇到了极致。

“又一个刚出生便被自己亲生父母狠心丢弃的可怜娃儿……”

“现在的人太不负责，不想养为何又要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抱回去吧……”

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奶奶撑着伞，另一名面容慈和的中年女子将还是初生婴儿的柳永紧紧抱在怀中，在大雨中几乎淋湿了各自的半边身子，朝孤儿院疾行而去。

……

“……遵本朝祖训，柳氏一门三服内族人贬为庶人，府产充公，三代子弟禁试科举……”柳宅内外被身着绯色军服的禁军包围，院子里，一名中贵人正在当众宣旨。

“……为了小女嫣然的终生幸福，戚某今日只能放下这张老脸主动前来，恳请无疑兄念在你我二人同僚多年的情谊上，解除两家婚约……”戚家家主的话看似说得体面，说话过程却满脸鄙夷地打量柳家临时落脚的茅草屋，姿态极为高傲。

……

“七郎，我不想嫁入丁家，你带我走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身着淡绿裙裳的戚嫣然泪眼汪汪地抱着自己的恋人柳永，香肩耸动，泣声恳求。

“嫣然，我带你远走高飞！”柳永眼中透出了坚毅。

……

滂沱大雨，似苍天的悲泪，丁家与戚家带着人追了上来，一场单挑或叫群殴的大战出现了。

单挑，一人挑一群；群殴，一群殴一个！

“……把戚家小娘子先带回去，别误了丁戚两家拜堂吉时……”

“哼，一个落泊的才子，死了也没有人会知晓，扔江里喂鱼好了……”

滂沱大雨中，身手不错的柳永面对数十名大汉的围攻，终于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四周的雨水，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脑海里的记忆画面定格在了戚嫣然被强行带走的一瞬间。

……

“坊主，他醒了……”

一艘货船顺江而行，柳永见到了眉宇间透着淡淡忧愁的乌氏布坊坊主乌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