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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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农历新年。

天将微亮，雄浑的鸡鸣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伴随着晨光挥洒的朝露，有几家人家的房顶上已经渐渐升起了袅袅炊烟。不知是谁那么的不甘寂寞，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了云霄。一声，两声，一阵，又一阵，星星点点的鞭炮声终于连成了一片。死寂的村子终于又活过来了！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彻底拉开了这场大戏的序幕。在七里八乡的主街道上，吆喝声络绎不绝，出来走街串巷的人熙来攘往。与此同时打闹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从这个院子连绵到那个院子，从这个街道连绵到另一个街道。大家都在等这一天，辛苦劳作了一年了，现在终于可以“冠冕堂皇”的休息了，几个老头儿在门口的青砖上从容地蹲成一排，相互借着火，抽着旱烟，说着家长里短，望着子孙满堂，眼角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小孩儿们也从大箱子里拿出那崭新的袄，冬衣厚实，一个个穿上之后鼓得像个圆球，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年了，终于又可以解嘴馋了，刚从油锅里炸出的甜食，还不等凉透就开始抢往嘴里送。这就是过年，热闹祥和的气氛笼罩在整个村子上空。

相比之下，上甲的新年就显得冷淡了许多。过年了旁边的村子都会在村口的空地上搭戏台，敲锣打鼓的唱大戏。上甲穷，请不起这么大的阵仗，所以偶尔见着几个小孩儿提着个小灯笼在路上跑着之外，大部分的家庭都拖着老小跑去下甲凑热闹了。

“娘快点儿，听这阵势，下甲的戏快开始了，再慢点一会儿就抢不到好地儿了”

仕峰在院子里迫不及待地大叫着。

李彩听到仕峰的喊声，突然想起自己光顾着忙了，都忘了大戏的开场时间，赶忙跑出来，冲着仕峰摆摆手说：“好马上啊，娘忙完了就去，你先去吧，记得人多看着点，别让余峰跑丢了。”

“哎，你跟俺哥也快点啊，走余峰，咱们赶紧走。”

得到了母亲的允许，仕峰架起余峰就开始跑，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

“这孩子，总是这么的火急火燎。”望着远去的仕峰，李彩会心一笑，接着扭过头对建峰说：“你不去？听人家说今天唱定军山呢，可热闹了。”

“我不去了。”

“咔”的一声又一块木头在建峰的面前裂成两半。

“家里还有这么多的活儿要做，你不是听国庆叔说这几天都该回来了，我一会儿劈完柴，去村口看看能不能接上爹。”

“那行，你去看看也好。”

除此之外，母子俩再没交际。虽然李彩和林建峰都没有说破，但却都在心照不宣的担心着林光海，不管两个人是如何得到林光海住院的消息的，这一点是不会变得。

熟悉的脚步！林建峰放下手中的活儿，竖起头仔细的听着。近了，更近了。林建峰听清楚了，就是林光海的声音。

林建峰惊喜的叫着：“是爹回来了，娘快出来啊，是爹回来了！”

李彩听到是林光海，不知道怎得，忽然间感觉如释重负。是啊，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全都压在了李彩的肩上。无论多苦，这个坚强的女人从来没有在孩子的面前流下一滴眼泪，她明白自己是孩子们的支柱，自己不能垮，只要自己还在坚持，孩子们就没有失去希望。但这一刻所有的情绪汇在一起，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