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谢谢你那么像她(2/2)
“我从没有听过《我只爱你》这首歌。”钟可情冷漠地说,“这歌听上去年代很久了,不是我们这种高中生喜欢的。”
小薛耸了耸肩,无话可说。
坐在钟可情另一侧的贺迟面色阴沉,眸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他不知不觉中拽住了钟可情的手腕,用力掐着她的掌心。
钟可情痛得额头冷汗直流,一脸惊讶地回头望向他:“贺医生,你再对我施行暴力,我可以告你!”
贺迟的侧脸逼近她,纯男性的气息在她周身萦绕:“我只爱你,呵呵……当着我的面点这种歌,是当我不存在么?!”
“我喜欢什么歌,你又不是不知道。”钟可情冷漠地扯了扯嘴角。
贺迟猛然一震,脑海中回想着季子墨最喜欢的歌,根本不是这一首。
钟可情趁着他怔神之际,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腕,小心揉了揉,心里却突突直跳。
钟可情再次抬头之时,甘醇性感的歌声已然响起。
陆屹楠很懂唱歌技巧,早先在学生会的时候,就有很多女学生为他的歌声所倾倒。他拿过C大十佳歌手大赛的第一名,并且蝉联四届冠军,可以说是无人可敌。与这样一位歌唱高手相比,谢舜名刚刚的歌声却毫不逊色。他们一个唱得是门道,一个则唱得是感情,各有所长,令周遭的同事掌声四起。
一曲终了,陆屹楠放下话筒,倒了一杯啤酒递到钟可情面前。
钟可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不假思索道:“我选真心话。”
她真的很好奇陆屹楠的内心,他究竟想要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说出你内心最黑暗的一个欲望。”陆屹楠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如同在打量一头猎物。
钟可情的掌心满是汗水,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冷冷道:“回到三年前,杀掉一个人!”
四周静默了几秒,方才还微笑着勾唇的谢舜名背脊一震,笑容僵在了脸上。三年前,这于他而言,是一个很敏感的时间。
陆屹楠很明显也被钟可情的回答震慑住,好一会儿功夫才平静下来,复又露出寻常的笑。
钟可情未能从陆屹楠眼中找到任何惊恐,她垂下眼帘,掩饰住心底的疑惑。
“杀掉谁?”
“杀掉谁?”
几乎是同时,贺迟和陆屹楠问出声,前者声音急切,而后者声音淡然如水,仿佛只是顺口一问。
钟可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就算陆屹楠装得再怎么若无其事,他只要问了,就代表他上了心。她耸了耸肩,淡漠的目光落在陆屹楠脸上,似乎犹豫了片刻,而后缓缓吐出一句话:“刚刚说错了,不是回到三年前,而是回到十年前,想想那个人真是可恨,让他多活七年,岂不是便宜了他?”
四下静默无声。
一侧的小薛一拳挥过来,“死丫头,你又这里吓人,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回到十年前,你才六岁,六岁你有什么人可杀?”
六岁的季子墨么?
六岁的季子墨被自己的母亲关在别墅里,一场大火差点儿烧死。那年的事,肯定是有什么隐情的吧?
“该不会是想杀掉你的某个亲人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舜名突然开了口。
他找易阑珊调查过季子墨,调查结果显示,季子墨六岁那年遭遇过一场火灾,险些丧生,当时季家对外宣称是意外,然后警察厅那边调查的结果显示,季子墨是被人反锁在屋内,凶案现场还发现了没有燃烧完的汽油,显而易见,这绝不是意外。
外界传闻都说,季子墨是被她那个疯掉的母亲下的毒手,但一直都没有真实证据可以只认她母亲。
“什么?杀掉我的亲人?就算我的父亲兄妹再怎么不好,我也不至于对他们下手吧?”
钟可情不答反问,令众人听得迷迷糊糊,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
钟可情说的回到十年前,其实是想在她最初认识陆屹楠的时候,弄死那个渣男!但,谢舜名和贺迟都以为,她口中的十年前,其实是暗指季家的那一场火灾。
陆屹楠面带微笑,轻笑出声:“想不到外表清纯可人的季医生,内心居然如此黑暗。”
“是啊,不知道外表衣冠楚楚的陆医生,内心是不是和我一样黑暗?”钟可情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目光复杂地望着陆屹楠。
“啧啧……别说了,你们两个人说得大家背脊发凉!”小薛推搡了钟可情一下,“大家接着唱歌,别破坏了气氛!”
陆屹楠则又递了一杯酒水过来,对着钟可情当面夸奖:“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姑娘。”
钟可情淡淡点头,语气暧昧:“陆医生也是我见过的,最不一般的医生。”手握数条人命的黑心医生。
贺迟见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暧昧至极,一怒之下,拉起钟可情的手,对大家道:“季医生有些醉了,我送她回家,大家继续!”
不等众人回过神,贺迟已经拉着钟可情出了包厢。
钟可情没走两步,就被盛怒的贺迟打横抱起。
“喂!你放开我!放开我!”任她对着他的胸口拼命捶打,对方也不肯松手。女人与男人的力量毕竟悬殊过大,贺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钟可情塞入了他的座驾,锁上车窗,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他踩了油门,跑车沿着高速车道,一路狂飙,开往郊区。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钟可情眉头紧蹙,贺迟的驾驶路线已经偏离了繁华地带,这令她隐隐有些担忧。
贺迟是季子墨的男朋友,她毕竟不是季子墨,对这个人的认识实在太少太少。
“你以为呢?”贺迟面色冷沉。
“……”钟可情无言以对。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带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将你先奸后杀吧?”贺迟从来都是口无遮拦,“我确实有这么想过呢!”
“你……”
车子拐入了山里,朝着高处开去。
钟可情看向窗外,她以为山里应该是寂静无人的,岂料半山腰处居然灯光明媚。
贺迟的车就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外头,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借着灯光,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设有私人的游泳池、高尔夫球场,最难能可贵的是,别墅的另一边居然面朝大海。
“这……”钟可情眉头一蹙,猜测道,“你住在这里?”
岂料,贺迟一脸阴郁地摇了摇头,冷声道:“你不是说,想要回到十年前,杀掉一个人么?那个人,就住在这里。”
“恩?”钟可情微微抬了抬眉。
环山别墅,还是海景房,这样的大手笔,在A市也就那么几户人家买得起,贺迟又说这里住的人跟十年前的火灾有关,那这别墅必定是季家的,而里面的很有可能是季子墨的亲生母亲沈惠洁。
“我妈妈?”她下意识地反问。
贺迟点点头,眼眸微微眯起,“我真的很好奇,十年前,那场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可情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迷茫。如果是从前的季子墨,她亲身经历了那一场火灾,或许她还能记起什么,可她是钟可情,关于火灾的事情,她也只是从报纸上看到只言片语而已。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么?”贺迟疑惑地打量着她。
钟可情眉头一紧,难道季子墨曾经跟他说过什么?
她淡然摇了摇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贺迟眸中精光一闪,面上蒙上一层冷意:“既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回到十年前,杀掉一个人,恩?”
天知道,钟可情说得十年前,跟他们理解地十年前,根本就不是一个含义。
见她抿唇不语,贺迟自嘲一笑:“看来,在你眼里,我依旧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钟可情眉头一抬,眼眸之中星光闪烁,想要解释,最终还是吞入腹中。
“你不开口没有关系,”贺迟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我既然选择了守护你,这段秘密自然是由我亲手来挖。阿姨患得是神经病,并非失忆症,有些事情你不开口,只要她肯开口就行……”
钟可情在心中默默想:倘若你真能让沈惠洁开口,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关于十年前的火灾,她也很想一探究竟呢。
钟可情拉了拉车窗,想要下车,这才发现车门上了锁。
“你干什么?开门,我要下车。”
贺迟冷哼一声:“下车做什么?门卫看得死死的,你根本靠近不了那里。”
“恩?”
“你六岁那年出事之后,季老太太就秘密命人将季夫人送到这里修养,两个佣人看着,门口还有侍卫守着,就是为了将她和外界隔离,防止她跑出去害人。你是十年前的受害者,季老夫人更是下了严令,谁都不许告诉你她住在这里。”贺迟缓缓解释道,“想要进去看她,得先引开门卫才行。今晚,你就不要乱想了。每个月只有月中和月末的那几天,季氏的大型活动比较多,守在这里的门卫会减少。”
钟可情眨了眨眼眸,一本正经地望向贺迟:“贺医生,你对我的家事似乎了解过了头。”
望见她眼底的疑虑,贺迟心中微微一恻,随即又冷酷至极地睨着她。“这是应该的。”
钟可情淡笑不语。
贺迟送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季家整个宅子都黑着,钟可情心想着季老太太肯定已经睡下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向客厅。
“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黑暗中,一股冷沉的声音传来,透着威严和喝斥的味道。
钟可情才跨出两步,整个客厅的灯就亮了,黑暗的季家大宅瞬间灯火通明。
季老太太坐在客厅餐桌边上,一脸阴沉地瞪着她:“说!你去了哪里?!”
钟可情震惊地瞪大了眼眸。季老太太一惯是厌恶女生半夜出去唱歌鬼混的,她要是说出今天的行踪,指不定要挨一顿臭骂。
不等她开口,二楼的房间门便嘎吱一声开了,季子姗穿着睡裙走出来,一副大小姐的傲慢姿态,冷笑道:“奶奶,她跟一群男人出去厮混,眼下三点了才知道回来,这要是被媒体拍到了,我们季家又要上头版头条了!”
季老太太一听,心头满是怒火。她原本对季子墨寄予厚望,如今季子姗讨得谢家的老爷子欢心,而季子墨偏生又高考失利,这般对比下来,她对季子墨的好感不觉减少了许多。
钟可情今夜出去聚会,只有心内的一群同事知道。季子姗算准了今晚抓她的小辫子,必定是派了人跟踪她,或是在医院安排了内线,真是卑鄙无耻!
“小墨,子姗说的是不是真的?”季老太太满面严肃问道。
钟可情不答反笑,眸光微微瞥向季子姗,“子姗姐姐怎么知道我跟一群男人出去厮混到现在?难道子姗姐姐也是刚刚才回来么?”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一早就睡了,这会儿是被你吵醒的!”
钟可情淡淡的笑,黑亮的眸子眨了眨,“那你一定是梦见的。大晚上梦见一堆男人,姐姐,你做得是春梦啊!”
季子姗气急败坏,指着钟可情,怒气冲冲道:“你……你不要脸!”
许是钟可情的话太过轻佻,季老太太也涨红了脸,冷声斥道:“子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堂堂季家大小姐,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钟可情嘴角冷冷一扯,用季家大小姐的身份约束我?
“奶奶,你错了,我不是季家大小姐。先前您可是亲自召开的发布会,子姗姐姐现在才是季家大小姐。”钟可情眸光一狠,“身为季家大小姐,到处八卦妹妹的是非,这恐怕才说不过去吧?”
“你!你混账——”季子姗被她一句话噎住,还想出口大骂,却被季老太太制止住。
季老太太眉头一皱,“子墨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子姗,你是该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奶奶……”季子姗跺了跺脚,又当面撒娇道,“我天天都累死累活地陪着谢伯伯参观季氏的F计划,而子墨却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这也太不公平了,至少要给她些惩罚才行!”
季老太太轻咳了一声,沉思不语。
钟可情笑了,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朵,身上光芒耀眼:“子姗姐姐说要惩罚我,总得先问问我做了什么事,才留到现在吧?”
季子姗眉头一皱。
钟可情又道:“我如今是谢医生的下手,陪他值班到现在,难道有错?谢家于季家而言,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如今,谢家的大权还握在谢伯伯手中,可是再过几年呢?子姗姐姐陪谢伯伯的观光就是大事,我陪谢少值班,难道就要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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