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尸(1/2)
<content><h1>第10章 送尸</h1>
讲一个我当年和老满大哥混社会时,经历的一起诡异事件。
我之前在老满那个故事里说过,当年我们在三里屯那个仓库里混日子,什么活都做。
这年头啊,但凡有人告诉你,他什么都做,这人一定是走背运走到家了。
就像有人成天炫耀自己朋友多,办什么事都能找到人,这恰恰说明他的圈子不够高,因为真牛逼的人,朋友很少,就几个人,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那几个人就都能给你办了。
所以说,人越往上走,朋友就越少,好多少年时的玩伴,慢慢就走散了,这是正常的。
人生就是这样,好多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就像少年时的爱人,那就是缘分尽了,尽了就尽了,祝福就好了,别硬是纠结不放,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当年我和老满就是这样,说起来什么都能做,实际上就是个三脚猫,旧社会“包打听”的小角色。
我们当年的主要生意,也就是帮老头、老太太遛狗,还有解救爬到树上下不来的小猫。
但是这种生意也不稳定,你总不能成天把猫挂树上,然后问人家要钱救猫吧?
况且那还是一棵老枣树,爬上去很危险,有好几次,我自己都差点儿挂在上面。
所以我们就越混越穷,整天吃炸酱面,好在老满的炸酱做得不错,呼哧呼哧扒一盆,也还成。
到了后来,我们连炸酱都吃不起了,老满就弄了一辫子独头蒜,就着生蒜吃面。
老北京有句话,形容这北京大妞性烈似火,叫做“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说的就是这个独头蒜很辣,而且专门辣舌根,那滋味真是酸爽。
我至今还保持着生吃蒜头的江湖习性,有一次跟一个山东籍大佬吃饭,最后上了一盘饺子,我让服务员给我弄了一头蒜,让大佬赞叹不已,觉得我简直就是《水浒》里走出来的好汉。
所以大家可想而知,在当时那个情况,别说是活人的生意,就是死人的生意,我们都接。
于是,我们就接到了一个死人的生意。
这个死人的生意,是一个北京大妞介绍的。
这个北京大妞在武警总队医院当儿科医生,那医院离我们这边很近,她一天恨不得往我们这里跑八趟,脖子上挂个听诊器,风风火火的,每次还要听听我心脏跳不跳。
你们听听,这叫人话吗?
劳资心脏要是不跳了,那还能喘气啊!
所以我很恼火她,每次她一过来,我就赶紧往厕所跑。
老满则哈哈大笑,指点我,说这姑娘好啊,胸大屁股翘,能生儿子!
他说,你别看她风风火火的,其实她是史家胡同出来的,家里在史家有院子,那里可是住着皇亲国戚的地方。我们家祖上够富贵了,也就在王府井买个大宅子,没敢进史家。
她念的史家胡同小学,有点儿像大清朝的上书房,皇家读书的地方,那个长者的孙女就在这里读书,这学校出来的姑娘啊,可不俗啊!而且他们家老爷子还活着,你小子要是娶了她啊,以后在长安街可以横着走喽!
我听老满这么一说,就更怕她了,每次她来了,我就赶紧往外躲。
后来她喝醉了酒,半夜跑过来,抱着我哭了一夜,之后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不过前段时间老满去长沙跟我喝酒时,说她去了美国,偶尔回来一次,还去他那看看,问问我的情况。
说实话吧,她其实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喜欢沉静、优雅的姑娘多一些,这个确实没办法。
在这里,咱们也祝她幸福。
这个生意啊,就是她当时介绍的。
这个生意其实没啥,就是有人死在医院了,按规定这得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
但是中国人嘛,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总要想方设法把遗体弄回老家,偷偷土葬了。
但是这人死了,怎么拉回去,就是个问题,你弄个灵车回去,大马路上就得给逮到火葬场去,尤其是路程远的,只能请人开车给送回去。
我们当年接到的,就是这么一个送死人回家的生意。
送死人回家,一般会有家属陪着,但是有些操蛋家属吧,觉得晦气,或者生前对老人不好,不敢陪着,就多加钱让我们送过去。
哎,这事情吧,想想也他娘的够晦气,但是没办法啊,穷啊!
前几天有读者跟我说,他们家老家闹鬼,闹得特别厉害,让我听着都有些惊心动魄,他末了感慨一句,说我们家闹得那么厉害,不知道为啥父母就是不换房子。
我想说:因为穷。
又想了想,还是没说,生活是不容易的,等他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十年前,我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嗷嗷叫的棒小伙子,火力壮得很,但是送死人上路,也是心惊胆战。
你想啊,你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后面是一个几乎要发臭的尸体,半夜两三点,你点个烟想提精神,后面有人拍拍你的肩膀,说:“兄弟,来一根哈!”
但是没办法,老满跟我分析了我们的财政情况后,我们两个就硬着头皮上路了。
我们当时要去的地方,是山西临汾的一个县。
从北京到临汾,差不多七百多公里,老满有一个老掉牙的富康,我们两个,不,是三个,赶到那边,差不多要走一天半,这一路可够熬人的。
运尸体上路有讲究,尤其是亲人不在身旁的情况下,有一些忌讳。
首先是路上不能停,其次是车上时刻都要有人,第三就是车上要放热闹的音乐,就当这人根本没死(专门装尸体的车,是一个密封的铁罐子,名字就叫“活”),这是骗鬼的,让他以为自己还活着,要送他回家了,他就不折腾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死了,那悲从心来,可能会积起怨气,尤其是家人不在,怨气无法消解,可能就会诈尸,那我们俩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老满找了一个三合板,把前座和后座隔开了,我们又用带子把老人家牢牢绑在后座上,让他平躺着,身上蒙了一层白布,希望他老人家老老实实睡一觉,别给我们惹事。
当然了,他要是不老老实实呆着,我们也有另外一套方案,老满提前在北京大妞家借了一个古铜镜,据说是唐代宝镜,专门斩杀恶鬼。
这一趟差事,油水很足,那孙子给了大几万块,这在当年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买了不少酱肉、烤鸭的熟食,又弄了不少小牛二、健力宝塞在脚底下(不敢放后备箱),车上放着四郎探母,一路上叮叮当当就跑起来了。
刚开始,我们两个还挺精神,当然了,一半是因为吓的,时刻绷紧了神经,听听后面有没有什么声响。
好在这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两个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半下午开到了介休。
从介休过去,也就二三个小时的路程,刚好在天黑前能收到。
我们两个也挺高兴,车开了一路了,确实也累了,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撒泡尿,走一走。
因为两个人不能都离开车,所以我就先下去,赶紧解决完了后,过来换老满。
老满打开车门,倚在那里吸烟,我就看见车上站着一个毛乎乎的东西,正探头探脑往车里看,像是一只野猫,又像是一只黄皮子。
我吓了一跳,赶紧叫老满赶紧关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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