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在城外候令的丧尸大军就像猛兽猎食一样朝着艾格辛尔斯扑了过来,离古迈军队最近的守城卫兵已经发现了异样——在军队前方领导的竟然是一匹骷髅马!并且那些士兵们身上的铠甲都残破不堪,甚至有不少散架着骨头淌着血的,紧接着突然迎面吹来的尸腐味和恶臭味几乎令人窒息。
但已经晚了。
古迈的军队毫无阻碍地开进艾格辛尔斯,满街的民众都成了罪恶的牺牲品,他们脸上的欣喜还没有完全退去就变成了痛彻心扉的扭曲面容;狂乱的市集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惊叫和惨绝人寰的屠杀,几乎每一寸青砖地上都染上了不止一层血迹,血滩中还倒映着亡灵骑士将罪恶的魔爪伸向无辜人民的景象。
堕落的巨神毫不留情地将粉碎之拳砸在艾尔齐千百年创建的基业上,他们的先辈用了千百年来建立它,而他们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将它毁灭殆尽。
腥风血雨肆意地挥洒在艾格辛尔斯神秘的中心花园里,各种奇异的花草刚刚从寒冬的侵袭中熬了过来,无数次鲜血溅在奇异花上,把那洁白无瑕的花骨朵硬生生染成了猩红色。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没心思知道,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的王子应该带给他们凯旋的捷报而不是灭亡的祷告,他们都传言古迈疯了。
他疯了。
他疯了?哼!
古迈对这些流言嗤之以鼻,要是他疯了他就不会复活他们并赐予他们全新的生命和生活;要是他疯了他就不会对“拯救之手”的取缔如此痛心,他也不会奋不顾身地宁愿违背他父王也想把阿卡利斯带回去拯救他们的人民;要是他真的疯了……
“我就不会到死都还惦记着你们这些没用的、碍事的蠢家伙们!”古迈不眨眼地用他手中象征罪恶和报复的黑色长剑刺穿了一个无处可逃的逃亡者,突然爆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怒吼,原本他高亢嘹亮的激昂嗓音就像是受到了烟熏火燎一样变得沙哑不堪,他的瞳孔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放大得几乎快要充满他的眼睛。
这些胆敢散布流言的家伙马上就会变成他们最讨厌、最害怕的那种东西——丧尸。
他们会拖着血淋淋、暴露着内脏和骨骼的尸躯重新站起来服务于古迈;他们也会张牙舞爪地吐着唾沫星子,把干枯如柴的手掌和牙齿伸向他们的兄弟姐妹为古迈扩充部队——不得不说他们只有在这个时候还有些用处。
屠杀伴随着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惨叫一直在进行着,艾尔齐上方的天空都似乎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一样鲜艳,就像是……一袭美艳的纱裙一样。
古迈停下了手中滴着血的长剑皱了皱眉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积压在他心头,但他想不起来是什么了,是父王交代他的一些事情或是对手下的士兵没有严加管束而犯事……这些都不重要。
是的,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比不上他建立一个他理想的国度重要。
显而易见,他已经快成功了——腐臭和酸臭的味道已经把燃烧着的昼夜硝烟都遮起来了,遍地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或是其它什么建筑,包括方尖石塔和中心花园——尽管他曾经下令留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奇异花蕊,但那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不听话的家伙们还是不小心把他们的酸液或者呕吐物沾在了上面。
艾格辛尔斯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座废墟,断砖残瓦覆盖在了雨花石小道上为死灵大军踮脚,家畜和作物都成了城池的陪葬品,就连自诩甚高的艾尔齐旗帜如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横七竖八地躺倒在一边的废草堆里。
还有大水车……古迈眯起眼睛望向了那个原本应该矗立着高大水车的城边,他记得那个水车有信仰之神那么大,可是现在它的一大半辐条和水斗都已经被毁了,就像是从轮轴那边被一刀切了下来一样——不过这对艾格辛尔斯的人来说应该并没有大关系,毕竟从好久之前他们就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现在正好,它再也不会为这里的任何人转动了。
那在他记忆里好像是个伤心地,不去更好。
加苏里亚河的下游充斥着各种呕吐物、杂草以及木头,它的河水也被鲜血和酸液染得难以形容并散发出令人难以靠近的臭味。
古迈把满是血迹的银色军靴扣在前往主城堡的红地毯上,他靴子周围的地毯立马被腐蚀得露出了底下的石砖,似乎连地毯都不愿意直面古迈。
刚刚从阿卡利斯手下的一个亡灵斥候那里得知,洛林以及海尔加纳他们曾在城堡旁的马厩处出现过,现在古迈正打算去了结——改造——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们。
“别再往前进了,恶魔!你辜负了洛林国王,辜负了先祖和信仰之神,也辜负了所有艾尔齐人对你的信任!”加内斯从马厩旁边的小道中现身,一手死死地抓着银剑剑柄挡在了古迈军队的前行路上。
“我可不这么认为,将军。”古迈咧开惨白无色的嘴角诡异地笑着说道,“是他们先辜负我才对。如果只靠我那个懦弱的父王的话艾尔齐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因为他统治的是一群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家伙。”
“你……”加内斯反复地深呼吸,但还是难以抑制他的愤怒,“信仰之神会裁决你的!”
“信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信仰!为了人民!”古迈突然大声地冷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就像干涸了的泉水一样干枯,“听说你曾经被拒绝加入‘拯救之手’,是吗?那个连地痞都能接纳的信仰为什么单单拒绝你?仅仅因为你犯过事吗?还是你已经被它遗弃了,将军?加入我们吧,我会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而不像我那个没用的父王一样。”
“不……你不该……”加内斯喃喃低语着,一边缓缓抽出了他的护卫队佩剑来回答古迈。
“这可真是遗憾、真是愚蠢!”古迈稍带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即恢复了他冷冰冰的表情,“你浪费了一次机会……不过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这顶多给你一次能够跪倒在我面前的权力而已……我仿佛已经预见了你带领我的死灵军团为我进攻卡拉尔拉和萨卡利亚的场景了,死灵将军。”古迈也抽出了冷若冰霜的黑色长剑。
“按照‘拯救之手’和护卫队的传统演习惯例,我不会使用信仰之力。”古迈沙沙地冷笑着轻蔑地说道,“来吧,做你最后一次身为护卫统帅的进攻吧。”
“一个背离了信仰道路的人有什么资格还能自称为‘拯救之手’的一员?你不配使用信仰之力!当初我就不该承认你!”加内斯面无表情地呵斥。
“爱乱叫的小狗可是不讨主人喜欢的。”
“住口!”
加内斯持剑疾步上前,一手轻抚剑背劈向古迈,王子镇定自若地踩着碎步后退着争取更大的反身空间,信手提起长剑抵挡着加内斯凛冽的攻势,这位将军似乎还没有老到古迈想象中的那种地步。
于此相反,似乎这场战斗还点燃了他的激情,可能就连加内斯自己都忘记了是多久之前戍关的时候才有像今天这种愤慨的心情。
加内斯和古迈的剑重复互相截击,剑纹和剑刃无数次强硬齿合互磨带给双方一次次不小的折磨,尽管加内斯比古迈老成并且强壮,但古迈并没有占下风,充斥着他脑海的杂乱记忆碎片现在就像是他的动力源泉代替着麦格里森赐予他力量。
加内斯迅疾如箭的银剑如同猛虎扑向猎物,撕开逆风时候传来的尖锐的刺耳风声,迅速在离古迈额头不远处划开一道光色白刃,切割下一缕古迈丝毫没有生机的惨白长发,随后一举压制在古迈搭在右臂手肘的长剑上。
古迈突然阴沉下脸低吼一声,伴随着突然发力的手肘顶开银剑反戈一击,加内斯顺势将银剑在空中划过半圆,从底部挑开来剑,随即半转身用他的肩甲和胸盔侧撞在古迈身上,同时抽出右手肘击在古迈暴露没有防御的腹部将他击退。
“你成功地让我生气了,加内斯……”古迈把长剑拄在地上停住后撤的脚步,露出狡黠又带着恼火的神态说道,“你的行为为你赢得了在我军队里的一席之地。”
古迈拔起剑开始和加内斯慢慢地绕圈子,双方都死死盯着对方并开始寻找任何疏忽或者破绽。
古迈觉得自己得重新定义他心中的卫队统帅了,加内斯作为艾尔齐护卫队统帅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他比自己强壮,并且有经验得多,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加起来足以讲上几天几夜的;但麦格里森给他的记忆却远远超过了艾尔齐任何人的想象,他知道自己会赢的。
古迈再次向加内斯发起冲锋,猛烈的撞击立刻让古迈更加沸腾,每一次双剑的交织中都倾注了双方所有力气,尽管如此,加内斯还是被步步逼退,迅速处于了下风。
古迈接连的进攻完全让这位将军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并立刻将他逼入马厩的储草间。
熏臭的干草和马粪的交织味道在剑与剑的碰撞中蔓延在了整个储草间,两人强而有力的逼近和紊而不乱的撤步将脚下的垫砖细草拨了起来。
加内斯凝视着古迈每一次的出招和走位,并有条不紊地举剑格挡,但王子出其不意的一招假动作逼进转化的突刺却差点要了他的命,那把长剑从加内斯从他左臂的桡尺骨中间穿过,这给了古迈足够的机会把加内斯的佩剑从他手中挑落并成功地控制了他。
“你输了,将军。”古迈把长剑撩起来搭在加内斯脖颈上说道,“但你将会在我的军营下继续你的征战,并获得无上荣耀。”
“不,我赢了……国王陛下已经安全地逃离了这里,至少他不用看到曾让他引以为豪的儿子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加内斯捂着淌血的伤口平静地望着他的王子,他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被腐蚀心智的家伙了,他不配做艾尔齐的王子,洛林国王的儿子,更不配“达尔里斯”这个种姓:“知道吗,古迈,艾尔齐人的荣耀有两种获得方式:一种是用鲜血换来的……”
“另一种是用生命换来的。我当然知道。”古迈轻蔑地接上话,“但你们这种无知的信仰已经过时了!看看我,这副模样才是最终信仰!”
“那么……你也知道我的答案,不是吗?王子殿下?为了艾尔齐,我必须这么做。”加内斯突然挤出了一个微笑,但这样似乎让他的伤口更加疼痛,他不得不立刻收起尴尬的笑容。
古迈马上阴沉下了脸盯着加内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加内斯这句话的含义,但在他反应过来阻止他之前加内斯就已经抽出了每位护卫队成员都会随身配备的一把匕首自尽了。
古迈不甘心地抽动着嘴角看着败者的尸体从他的剑刃上滑了下去倒在地上。
“愚蠢!懦夫!”古迈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一个马栏横栅,愤怒地吼着在加内斯的尸体上多留下了几道修长的剑痕以泄心头之恨。
用“废墟”已经形容不了现在的艾格辛尔斯了,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已经砸得地砖没有方寸完好无损的,曾经让艾格辛尔斯最引以为豪的,同时也是艾尔齐每个朝圣者神往的方尖石塔现在也已经被古迈军团的肮脏腐味充斥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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