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会到代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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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马车停靠在林子中，月皖坐在我对面，沉默不语一口一口吃着干粮，席将军则在车外眺望远方，惘然伫立。

车随人流慢慢进入城门，心却开始慢慢升起怯意。

红墙金瓦，熟悉而又陌生。不管如何，还是回来了。

低头顺着月皖准备的小凳走下马车，目及之处，干净平和。

两个月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亲人之间的厮杀，逼宫，两个月后却是如此不露痕迹，也许世间的事都该如此，过去了就当不曾发生，不必劳心劳力去寻就真相，毕竟那真相极其丑陋也会让人极其难堪。

月皖光华门的侍卫亮出腰牌，窦漪房低头，故作不见。

席凉于远处看着我们进入的身影，窦漪房回头，直直的看向他。

虽是一身便装，仍是飒爽英姿，器宇轩昂。

莞尔一笑，深深俯身一拜。亥时，才入内宫，莫嬷嬷悄然带路，陆亦清笑了再次进入建章宫。

黑色的软罗纱幔，半舒半拢，模糊着人的视线。

床榻上斜躺着大汉半世的太皇太后。

枯槁而苍白的面容，黯淡而无神的凤眸。

历尽沧桑的她，成就霸业的她，掌控宫闱的她，慈母心怀的她，已是弥留。

轻轻俯身下拜，再没以往的惶恐。

权利、地位，都是好东西，它们可以让一个卑微的小宫女变得无所畏惧，再也不怕突然而至的茶杯，再也不用为求生费尽心力。

莫嬷嬷缓慢走到凤凰榻旁，俯趴在太皇太后身边，低声说着。

那沉重的人儿，依旧没有声音，只有斯拉斯拉的呼吸声，刺耳难听。

窦漪房起身，无视莫嬷嬷警告的目光，一步步走到床榻边。

那双微睁的双目比自己想象的要有些精神，似乎因为见到了窦漪房，不其实应该说陆亦清才变得烁跃。

她抬起手，唤莫嬷嬷将她扶起，深靠在榻边，又拉住自己坐在榻边。

莫嬷嬷用茜红纽着翠叶的茶碗服侍太皇太后喝了些茶，慢慢的再用枕头倚在她的身后。

近近的，陆亦清看着她。八年前，她还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浓重的宫粉已经无法掩盖面容上的沟壑，白稀少的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苍老比寻常妇人更甚。

宫闱中取胜如何，朝堂上掌权又能如何，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青春易逝、红颜衰驰，耗尽心力到最后也只能早早归去。【…@ @最快更新】

“你来了。”此时的她已没那日的凌厉，慈笑着，如同看着远嫁回门的女儿。

窦漪房低头，笑着：“臣妾也是一时心急，未曾通禀就擅自回宫，太皇太后莫要怪罪。”

她摇头苦笑：“还说什么怪罪，能来看哀家，已是比许多人还强些。刘恒如何？”恍惚间，竟是母亲询问出嫁远方的女儿，关切得让人羞涩。

窦漪房有些懵然，绯红了面颊：“他很好，待臣妾也不错。”

“哦”

她听到此处，急咳不已，莫嬷嬷上前拍抚她的后背，许久才缓和下来。权利和地位不能改变任何事，就像自己一样，谁握有生死，才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