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子曰(1/2)
晚晚刚要和戎芥接着这话题进行下去,俩人却几乎是同时的放下了筷子。
白『色』的小桥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正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那里。独自撑着一把伞。
长裙上有淡粉的花。那样的花,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显得太过娇弱,太过单薄,只有在这小桥上,以那白墙黑瓦的小楼做背景,中才那么相得益彰。
清晨,薄雾,无雨。西塘沉浸在一片天青『色』中。
可是雨伞撑开的那一瞬,天上竟然真的开始下起冻雨。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她就是那次唱《游园惊梦》的那个女人。
戎芥赶紧握住晚晚的手。
那女人却只是甩了甩水袖,就走掉了。
晚晚和戎芥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但是女人很快的下了小桥,悄无声息的跟在一个人身后。戎芥站起来仔细看,赶紧一把拉住晚晚说:“不好,她要杀人!”
晚晚张大嘴巴:“杀人?啥谁?”
戎芥却已经拉着晚晚跑出了老远,差点踩到了老板家的黄狗。
跑过了小桥,晚晚终于看清楚,那个穿戏服的女子竟然是在坠在那个推销『妇』德班的女人身后。
晚晚和戎芥在一条超级小的巷子里奔跑。那样灰败的、残缺的墙,那样窄小的巷子,连着底下的青石板……还有那清晨的天空。
“啊!”晚晚尖叫一声,戎芥也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却原来只是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这小巷子的中间。
这小巷子太窄了,撑死了一米,小男孩和他的狗横在路中间,晚晚和戎芥完全就过不去了。
晚晚掏出一把松子糖来,那小孩却摇头晃脑的念着什么。
“君子不为不重。”
晚晚啧啧称奇,这江南一带的儒学普及度还真是高啊。一个小朋友都会背《论语》。她也会,就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就这还是看宫斗剧学来了。
小孩念完这一句,却盯着晚晚看。晚晚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是退后了一点,和那小孩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孩又念到“十室之邑,必有忠义”。晚晚和戎芥又和小孩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小孩又噼里啪啦的背了许多论语,晚晚和戎芥又稀里糊涂的和他来开了距离。
这条小巷仿佛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等晚晚和戎芥终于和那小孩有百步之遥的时候,那小孩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弓。弓上竟然有四支箭。
“今日之事,两位还请不要『插』手。”
戎芥挑了一下眉『毛』,立刻就扭头,推着晚晚就走了。
晚晚小声问:“我们就这样走了?”
戎芥答得特别大声:“那种人,谁管她的『性』命。我们跟过来左不过是看热闹的。看不到就看不到,谁稀罕?”
晚晚想回头看看那小男孩是什么变的,戎芥却硬是把她脑袋又给掰回去了。
等到巷口的时候,戎芥把晚晚往巷子外面一推,转头就像那小男孩道:“李老先生托我问你一句话。”
小孩一听那话,立刻深施一礼。
那动作,真标准!前些日子博物馆开汉学班还教这个动作来着,那那帮倒霉孩子每一个能做的这么好。
“请问李老先生有何指教?”小男孩说。
“哦,李老先生说,要是在公交上碰到老人硬要让座,可如何是好?”
小男孩明显是懵掉了。
晚晚也懵掉了。
这问题问的……真是……太坑了。
“李老先生还问,要是有小孩子故意损坏了我的东西,又不肯赔给我,怎么办?”
小男孩已经傻了。
晚晚把自己的膝盖先给了戎芥。
“李老先生就说了这些。”
小男孩刷一下子不见了。整条巷子恢复正常。
戎芥松了一口气。
“君子六艺,我估『摸』着他连『射』的功夫应该不错。不过……这帮书呆子就是好糊弄。”
说着又抓起晚晚的手,俩人直接跑了过去。
“那是谁啊?”晚晚一边喘一边问。
“论语,不过是刻在酒筹上的。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底下托着那酒筹的是个大王八。”
酒筹这个东西,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在酒桌上用的一个玩意儿,跟古时候庙里的求签用的那种筹子长得差不多,不过上面写的是抽到此签,该谁饮酒,谁又该饮几杯等等。
穿过那小巷就宽阔多了,眼前就是那个戏台。昨晚戎芥和晚晚来的时候这里也在唱戏,一个穿着状元郎衣服的男人扶着一个穿粉红『色』衫子的娇俏佳人。
“唱的应该是《碧玉簪》。”晚晚终于可以在戎芥跟前充次大蒜了。博物馆上个月刚办过戏剧服装展。
戎芥挑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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