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弑神（1/2）

曾经杀人如麻的猫又，它惯用的杀害人无数的傀儡之术，如今被白华用得这般的得心应手，驾轻就熟中，透露的无疑是白华默认自己与猫又同命的事实。

怒火中烧时，那些隐忍与克制最容易脱缰暴动，对于那些蕴含强大力量的横财或是渔利，不是不想据为己有，然后为己所用，而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与先前所约束自己的仁义道德抗衡。

如此，终有个替四镇亡灵行好事的借口，白华便暗暗说服自己只是借用一下猫又强行灌输给自己的灵力，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制傀儡迷惑凌霄。

可是叫白华心慌意乱的是操纵起这傀儡之术起来可谓游刃有余，如此借用的说辞便不攻自破，终于印证了那四镇的居民们口中的指责，成了他们窃窃议论的妖怪。

烦躁、愤怒，将白华对神的怨恨推至了极点，剑指着凌霄的后颈时，竟不见有丝毫的迟疑。

方才被搅动翻涌的云已渐渐平静下来，稳如一池净水般，收起那汹涌的暗涛。白华目光如炬，眼神比那湛卢宝剑的利刃都锐利，似是早就刺穿了凌霄的脖子。

“当你自己被遗忘时，陷入无止境的虚无中，你再记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人也再记不得你时，再为神的旨意歌功颂德。”白华这冷冰冰的言语似是利刃一般朝着凌霄刺来，平静的腔调更是如刀剜般，直叫人心头滴血。

凌霄并不言语，低头叹了口气，微侧着脑袋，试图再看一眼背后的白华，怎奈只见如大婚时的红衣飘飘，不睹那朝思暮念的容颜。

“几百年了，谁又不是在那被忘记的虚无中。”凌霄苦笑，言语稀松平常，似是盼这刻盼了许久一样。再叹息道，“我是这世间最强大，跑得最快的神，为战而生的神。”

白华自是听不出凌霄话里面的意思来，一心觉得她是害怕，是后悔，却不知那背对着他的目光里的决绝跟义无反顾。遂嘲讽一句道，“也该自食其果。”

凌霄说过，能杀死她的，只有自己的丈夫。如今此番情景，莫不是遂了这家伙的愿，终听着凌霄笑言道，“我早就被忘记了。”

话即出，便见手起剑落，再不由凌霄分说，给了她干干脆脆的交代。

“总有一天，我会杀光这世间所有的神。”白华连看都不看那正消逝的凌霄，提剑御狐而去。

乘黄载着白华御风而下时，正是黑云乍起，若巨蟒蜿蜒匍匐，遮天蔽日。

整个四镇的凌霄花在一瞬间全部消逝殆尽，紧簇的红花如同退潮一般急急散去，漫天皆是粉色的凌霄花精灵们，升腾着，缱绻着，漂泊着，似是起了粉色的雪，铺天盖地，逆着乘黄和白华行进的方向。

南风半暖推云作幕，青山迢迢墨染群青。白鸟惊起群飞去，乱声皆归云处啼。似花似火缭绕间，非冰非雪红玉蝶。

青朔等人见白华平安归来皆松了口气，急忙迎上来，细看了相安无事，才听青朔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可把我们好一番惊吓。”

“那人是谁？”余容嚼着些许吃食，又是一副心大的样子跟在人群最后，不紧不慢地朝裁缝铺回了。

进了正堂，方见那被劈裂的铁桦木的桌子已完好如初地摆在那边。

一路无言的玄丘迎着白华移过来的目光抖抖肩，强作假笑，道一句，“呐，都是小意思。”

白华遂坐到那方桌旁，青朔陪着坐，黄环又陪青朔坐下，玄丘与石心一并立在窗前，只余容啃着半只桃子缩进柜台里去了。

“这天说变就变，怕是要起雨。”青朔寻个话题，打破那叫人尴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