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恭请陛下退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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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建安城皇宫东北角落，一个车马冷清的衙门里，两个老头正看着天机仪微微摇头，其中一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乌鸦夜啼，“老陆啊，我昨夜观星只见帝星黯淡，辅星隐隐放光，看来这大周天下又有一番劫难吧？”

“老侯啊老侯，你现在还看不明白吗？管他什么劫难，不过还是李家人换李家人而已，北边的蛮子再厉害，也还没到入主中原的时候，嘿嘿，至少星象是这么说的，咱们且看且信就好了。”

这个叫老陆的老人，在皱皱巴巴的脸上咧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也对，咱们当年已经警告过那位了，宏烈这一去，他们那一脉的气运也就跌落到了极点。别说能不能坐稳皇位，不死上几个人就算万幸了。”

老侯微微颔首，双眼直视着天机仪，“大周和蛮族这几百年打打闹闹，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消停？星变之日没有多少年了，再不合力，恐怕这神州真的要陆沉喽。”

“我看你老小子就是拿着小卒子的俸禄，操着宰相老爷的闲心，咱们还有几天好活？反正咱哥俩到时候双眼一闭，什么星变星移的，都去球吧。”

在这座在当世之人眼中，神秘宅子的正门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副破烂匾牌，只有凑近了仔细端详，才能看清楚那三个字。

钦天监。

正午时分刚过，建安北城门外，尚存的十四万岭南军整齐排列着，即便是大战数日，在这些兵卒身上都留下了不少伤痕，但放眼望去依旧兵甲如林，士气高昂，那炽热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能冲上建安城头。

岭南王李建民和他的胞弟李光，策马在前，威风凛凛的看着城上之人。

大周新皇李隆浩，禁军总教头郑狗儿，扬州牧守谢玄，还有那位名满天下的武夫扶苏，四人正高立墙头，俯视着城下叛军。

在不远处两万关宁铁骑安静的矗立着，徐良带着孙道济，两人骑马缓缓走到建安城门外。

“四皇叔，朕已亲至，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李隆浩望着甲之年的李建民，眼神里一片肃杀。

昨夜岭南军放松了围城，飞秘谍这才抓到空隙潜入，把紫荆关陷落的消息送到了大周皇宫，于是整整一夜，皇宫里都灯火通明，军机阁更是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直到天明。

“本王此来有两件事，想替我李家列祖列宗问上一问，”李建民中气十足，哪里还有昨夜的颓废？只听他大声问道，“其一，是谁祸乱天驱，导致北域覆灭？如今幽、定两州已在蛮子的铁蹄之下，万千生灵惨遭屠戮，罪魁祸首总要有个说法。”

“其二，陛下初登帝位，何故擅提赋税？令天下怨声载道，乱军四起，如今国难当头之际，陛下是不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谁也没有想到，这岭南王十数万大军兵临建安城下，竟是直接出言质问天子，岭南军和天驱众将虽然惊诧，但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倒是城头上轰然炸开了锅。

先有徐良三问先帝，后又来了个李建民质问当朝天子，什么时候皇家颜面，已经沦落到人人折辱的地步？

“放肆！”

建安城头谢玄和扶苏同时出言怒斥，一个拔剑相向，一个怒发虚张，而李建民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目光直视着李隆浩。

“你想要什么交代？”

李隆浩昨夜听闻惊变，胸中早已是怒火中烧，他得到的情报比徐良更加准确一些，紫荆关守将戴辉，竟是在床第之间，被伪装成青楼女子的蛮族奸细所杀，这才导致了城门失守，被人破了关隘。

“臣请陛下为天下计，为苍生计，禅位让贤！”

“禅位让贤！”

李建民连马都没下，只是抱了抱拳一字一句，说的字正腔圆，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徐良都忍不住“啊？”了一声。

“好好好，你是想朕让位于何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李隆浩才怒极反笑，铁青着一张脸反问李建民。

“陛下一脉导致天下苍生蒙难，已经再无资格继承周朝大统，还请陛下择一支脉，挑选贤达之人担任我大周天子。”

李建民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李隆浩，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强忍怒意的扶苏。

你不是要辅佐李政一脉坐稳天子之位吗？我偏偏叫你求而不得，让你扶苏也尝尝这种万般皆苦的滋味。

报复一个人最狠辣的手段，未必是手起刀落，而是让他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这比杀了他更让人来的痛快。

“只要天子愿意禅位于贤，本王即刻便挥兵北上，拒蛮子于黄河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