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攻心为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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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都军好酒量！”

来到堂前，陈元拱手，高声称道。

肖战气息很沉，昏昏欲睡。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盯着陈元，挤出了一丝怪异笑容。

陈元面带微笑，看着对方，从那空洞无神的眼神中，他没有看到一个青年将军该有的气势。

“来一口？”

肖战提起手中酒坛，晃了晃。

陈元面色不改，直接上前接了过来。酒坛子应该可以装两斤白酒，这会估摸还有半斤不到。

二话不说，他仰起头来便是大口畅饮。烈酒入喉，五脏沸腾。这酒品质不高，燥辣得很，远远没有刘一邦的剑南烧春好喝。

半斤白酒，陈元喝得一滴不剩。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地将空坛子还给了肖战。

肖战没有抬手，但这一瞬间，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光芒。

“文人喝酒，不是都喜欢小酌吗？这可不像是解元的样子。”肖战正了正身子，懒洋洋说道。

陈元笑了，“喝这么点酒都还扭扭捏捏的话，怎么配得上与都军大人交朋友。”

肖战哈哈大笑，又忽然止住，脸上神情透着一丝轻视。“交朋友？我肖战的朋友，从来没有文弱书生，有的，只是握着刀枪，精忠报国的勇士！”

说着，他抓起身旁佩剑，猛然抽出。剑锋所指，距离陈元的喉咙不足一掌。

“你，行吗？”肖战戏谑问道。

寒光刺眼，晃得陈元眼前雪白一片。

“书生的手，只会握笔。”陈元老实回答，顿了顿又继续道：“要是天下书生都投笔从戎，那这大宋，只会是下一个后周。”

“放肆！”肖战被激怒了，手中佩剑架在了陈元的脖子上。他阴沉着脸，森然道：“你们这些文人，除了说些空话，还能干些什么！”

看到肖战这样的反应，陈元知道自己判断是正确的。

他面无惧色，淡定说道：“都军大人忠君爱国，陈元佩服。但大人可曾想过，为何大周会被赵宋所替？”

肖战冷笑，切齿道：“若不是赵匡胤生了反骨，欺我君主年幼，大周怎会亡国！”

陈元哑然一笑，摇了摇脑袋，道：“大人生于后唐，长于晋汉，扬名后周，如今天下归宋，大人却只念着前朝，我觉得，用忠君爱国来评价大人，不恰当，应该叫……对，顽固不化才对！”

肖战的怒气，被陈元这番话彻底点燃。

“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狂妄！不要以为你有功名我便不敢杀你！”

“大人别生气，等我说完，再杀也不迟。”陈元坦然说道：“在我看来，大人之所以对前朝念念不忘，无非是怀念当初与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那种快意。说直白点，就是能被认可，可以施展抱负。可大人有没有想过，历经五代战乱，民生凋敝，社稷不稳，就算没有赵匡胤，也会有张匡胤王匡胤，大周一样会亡。如今天下已经归宋，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大人如果真的胸怀家国天下，就不应该执念于过往。忠君爱国，是忠于明君，是心系百姓，是大人提起手中佩剑，带领万千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为天下苍生打下一片锦绣河山呐！”

陈元慷慨陈词，就跟爱国演讲似的。自己倒是热血沸腾了，可肖战的脸色并没有改变多少。

“文人的嘴皮子的确会说。”肖战不以为然，又道：“我承认，你说出了我的心声，但现在的我，早就没那些所谓的远大抱负了……从将军被杀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跟着将军去了。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都是狗屁！谋反的那些人，如今个个封妻荫子，高高在上，都顾着权财去了，谁还顾念百姓死活！我现在就是个小小都军，每天喝着小酒，睡睡大觉，快活的很！陈解元，现在这世道，我劝你还是谋个差事才是正道，别整天说些大话，把自己活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