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匪亦有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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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院门后面，陈元心跳还是加快了不少。虽然主观上判定，这群土匪不会害人，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呢，这可谁都说不准。

呼呼！

陈元长出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再镇定，片刻之后，才故作无知地问：“谁啊？”

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

“臭小子，你明明看到我们了，就别装作没看见了吧！”门外，一个粗犷的声音。

陈元很尴尬，确实，你们几个骑在马上，比院墙都高出去半截，那么显眼，谁会看不见呢。但我这不是先客套客套，缓和缓和紧张的心情么，你们怎么听不出来呢？诶，情商不高。

陈元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门外，可是黑虎寨的三位好汉？”

“哈哈哈！可不止我们三弟兄，有二十来个好汉呢！”这声音，还是那个情商不高的人。

怎么老是你？陈元撇撇嘴，这黑虎寨就没个会聊天的人吗？

“既然是黑虎寨的各位好汉，不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陈元没有放弃，做人嘛，心态很重要。

“哎呀，你哪那么多废话啊，开门！我们就喝几碗凉水而已！”那个情商不高的人又接过话了。

喝水而已？你早说啊！害得我还跟这儿一阵忐忑。

吱呀！陈元打开了门。

刘老大三兄弟下了马来。为首的，是刘老大，最高最壮，表情淡定，看着很有领导气质。第二个是刘老二，稍矮，也状，但嬉皮笑脸，看着很圆滑。第三个是刘老幺，不高不壮，面相却带着一股子阴狠劲儿，应该很精干。

“磨叽半天！”刘老二，也就是那个情商不高的家伙，看了一眼陈元，略带怨怒地说了一句。说完，就要往里来。

谁知，刘老大伸出手来一把拦住，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刘老二憋着嘴，又乖乖退了回去。

“小兄弟，寨子里的弟兄们路过这里，天干口燥，可否讨碗水喝？”刘老大开口了，他神色从容，很有礼貌，还冲着陈元拱了拱手。

陈元讶异。心头嘀咕，怪不得人家能当领导呢！瞧瞧，人家这腔调，这举止，虽是土匪，但姿态很到位嘛。刘老二，你可得多学学。

陈元赶紧拱手回礼，前世身为文学院的研究生，各种古代礼节他还是有研究的。

“大当家的请进，诸位好汉请进！”陈元又朝着其余土匪行礼。

刘老大也不多言，第一个踏进了院子，其他人紧随其后。爷爷在屋子里听到了对话，脸上的担忧方才散去，连忙打开门来，拿出一个葫芦状水瓢，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家里没几个凳子，土匪们也不讲究，除了刘老大坐着，其他人全都围在水缸前，轮流着舀水喝。

陈元找了一个土碗，倒上凉茶水，递给了刘老大。刘老大点点头，算是谢谢，接过来就喝。

喝了水，解了渴，刘老大扭过头，看向陈元，道：“方才听小兄弟言语，不像是普通庄稼汉，可是上过私学？”

一听到私学两个字，爷爷脸色又变了，赶紧躬着身子作揖：“刘大当家的，我家孙子可从来没上过私学啊，您别误会了，他，他……”爷爷很紧张，显得语无伦次。

确实，上私学可是要杀头的啊！半个月前，陈元才被打得半死，这可是大忌。

闻言，刘老大有些意外，又看向陈元：“也是，如今这世道，穷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敢上私学。”

陈元知道爷爷是在担心自己，也知道以前的陈元确实是白丁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的。但陈元不这么想，因为他估摸着，这刘老大肯定不是文盲一个，绝对有点学问，要不然说起话来不是这感觉。伟大的东坡先生不是说过么，腹有诗书气自华嘛，就是这个道理。

“藩镇掌权，文道衰败，武治天下，百姓之苦，庙堂不闻啊！”陈元看着刘老大，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