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宋正卿的迷惘（2/2）

“你说。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

“你，究竟为什么要走上现在这样的道路……你不渴望安稳的幸福么？你不想要娶妻生子么？”

听到这样的话，宋正卿沉默了一瞬，然后便是轻轻的开口。

“这样的问题啊……真的让人有些难以回答呢。”宋正卿低声轻笑了一下，仿佛是自嘲一般。

“我啊，其实并不想要这样。但是，如果我不去做的话，或许其他的人也会去做吧？总要有人在光明的背后处理垃圾，就像对于一个繁华的城市，里面最底层的清洁工是必不可少的一般。他们并不富有，和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但是没了他们，这个城市就不再会如此。我只是，想要做对于世界有这样作用的一个人而已。尽管不是一定，但是我想……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吧？”

“习惯了？”

“是啊，毕竟那么多的杀戮，那么多的战斗，那么多的死者，那么多的悲伤都是走过来了，现在想要脱离这种生活获得幸福，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

“你说，难以接受？为什么！你对我都能够那么温柔，为什么你自己却是这样去想？”九条雫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看向宋正卿。

“因为我，没有资格啊。”

这个时候，宗正清一直都是显得坚毅的眼神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惆怅，他轻声说道：“我做了太多令我后悔的事情，杀了太多的人。尽管我从来都是相信有的时候，杀戮并非是真的造孽，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或许有更多的人会遭受苦难，但是……无论是谁，都是会有着牵挂的人和牵挂他的人。我抹除的不仅仅是罪恶和生命，还有……那些人曾经珍贵的曾经啊。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或许我和那个欧阳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顺着自己的执念前进的家伙罢了。”

宋正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些话，但是他倒是觉得，当他说完这些之后，他的心中似乎轻松了一点。

是啊，就算是像是宋正卿这样的铁血之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感情？这个世界上有有哪一个人对于生命能够真正的漠视呢？

宋正卿就算是被人称为“鬼帝”，杀人无数，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人，也是有着自己的感情，会哭会笑，有仇恨，也有温情。

直到这一刻，九条雫才是真的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想法去战斗。

他并非强大，而是出乎意料的天真和脆弱，但是也正是这份带着温暖的初心，才让他强大，才让他跨越了无数的生死和战斗，让他走到今天。

九条雫不知道为什么，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宋正卿那只有些粗糙的手。是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打了将近十岁，真的可以算是半个中年大叔了。

但是九条雫的心中在此刻却是只剩下了柔情，这么多年来，她所追逐的，或许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给了他，这个人像是她的父亲，又像是她的恋人。从初见的一刻起，这个男人就会站在她的身前为了她挡住危险，而现在，她……

同样也想给他救赎。

“你要去找一个答案么？”

九条雫轻声开口，她自己都是没有察觉，她现在的语气，平添了三分温柔。

“或许吧，但是又或许，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办法面对而已吧。”宋正卿抬起头：“或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达则兼济天下”，因为天下并非我一人，我只是用所谓的贯彻正确，来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