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矿场(1/2)
没想到他们叫来的是老爸,他默默听着班主任和级主任的诉说。傻哥的父母也来了,向学校领导连番道歉后,扭着儿子的耳朵带出去。
小雅得以回到教室上课,而“主犯”就留下,要求保证日后不带陌生人入学校,也不能带东西回来卖。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老爸黑着脸,目光能杀人,只好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后座上。小雅和她母亲也坐上同一趟车。
公交起动,走在回村的山路上,小雅的母亲突然走到后座说:“凯明,听好了,以后不要和小雅玩。她还小,我不想她学坏。”
以前只知道人有大小之分,从她的口中知道,人还能分好坏,女儿的小玩伴已成了她眼中的坏孩子。
在村口下车,默默跟在老爸背后,他一直不对儿子说话,连村民路过打招呼,他也不理采。
一进院子,他再也沉不住气,随手捡起一根木柴,向儿子挥去,啪,打在大腿外侧,漆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咬着牙站起来,转身向外跑,他追过来,木柴来回地扫,但打不中儿子那快速交替的双脚,追到田边,看见落后十米远,就喘着粗气停下,木柴远远甩入田里,压倒一小片稻苗。
见他的背影走远,儿子蹲在田边,抽起短裤,大脚上一块青瘀,中央位置呈暗红色,皮肤被粗糙的树皮刮损。
好在没有流血,刚才跑得那样快,应该没事吧?
蹲了一会,汗干了,起身一霎,大脚猛抽一下,噢,痛死了。青瘀的地方肿得不行,连脚也伸不直,一拐一拐走到树荫坐下。
身体一凉,才感觉那一击的威力,要是当时没跑或者摔倒,估计要在床上躺上一头半个月。
风吹过来,稻田沙沙响,心凉凉的,坐在树下一直到日落,母亲的身影出现在田基上,她皱着眉走过来,蹲在儿子前面。
“你又惹事了。”她的指尖轻戳一下儿子的脑袋。
少不免的责备,但她会在旁边坐下,等儿子讲述事情经过,当听草蜢与小棍糖之间来回买卖时,她一笑,拨顺儿子头上的乱发说:“明仔,你长大后一定要找与钱打交道的工作,保准会有出息的。”
后来进入金融行业,其中少不了她的提点。可她没等到儿子大学毕业,就因为癌症去世了。
“天要黑了,回家去吧。”
她走在前头,儿子一直走得很慢,以为是担心回家被骂,回头催促时,看见儿子走路的姿势别扭,蹲下来,掀开短裤一瞧,眉头皱起。她没说话,背起儿子往回走。
路走到一半,她问:“明仔,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这里的山风太冷,夕阳早早就隐在高山之下,讨厌的村长,还有那些围在村口榕树下一边打牌一边大声嚷嚷的男人。
母亲没有再问,直到多年之后,时常会想起那个傍晚,晚霞特别红,树影在摇摆,母亲背着儿子走在田间。
也许是第一次作出这种选择,又或者趴在久违的母亲后背上,那一刻突然感觉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第二天放学,刚进家门就看到地上全是杯子,铁罐,水壶等等物件,老爸匆匆走过来,赶忙让开一道,他出了院子,估计过家喝酒去了。
老妈背着门口,面朝挂历,擦着眼角的什么,猜是泪。她听到脚步声,若无其事地转过身面对儿子,地上的东西在她眼里不存在。
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里,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老爸红着脸回来,一定喝了不少酒,换作往常老妈骂他,根本不敢吭声,也就是这一言一语之间,得知昨天他在外面输了钱,又被叫去学校,联想到打在脚上那一棍,原来世间的事情并不总是一对一地发生,其中还夹杂着别的因数,可能这些因数与结果没半点关系。
儿子犯错=儿子挨打,结果大腿青瘀
打牌输钱x儿子挨打,结果大腿青瘀
也许下雨引发一场毒打,阳光太猛烈引发毒打,这也成为可能,但每次遭打的人只有你一个,再笨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恨透了他,恨透了村子,当听到老妈说要带着儿子离开时,希望她说的是实话。
早上六点,太阳只是山间的露白,拂面的风带着清凉,村口只有老榕树立在那,一个人上学还真不习惯。
傻哥和小雅有两天没见着,大概是家里管得严。
绕过榕树,却在背后看见两张笑脸。
“傻哥,小雅。”
两人蹦蹦跳跳跑过来,还好小玩伴之间的友谊比较铁。傻哥手上是红印斑斑的,偷偷上学的事被发现,没少挨父母揍吧,他一个人站在榕树下,目送两个小伙伴上学的背影。
课间时,小胖找上门,他的织草蜢放在背包里被课本压坏了,想花十五元再买一只,这可是一庄美事,但前天在老师和学校领导面前保证过,不再在同学之间卖东西,虽然这可以偷偷进行,可身为男孩子,答应过的事怎能反悔。
胖子老在纠缠,还说可以带人进他爸的矿场玩,那里有新奇有趣的东西。最后没办法,答应免费送他一个,这应该不构成触犯学校纪律吧。
按照约定,放学在学校门口等他,公交车快要走了,胖子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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