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只是一个编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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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就高兴了？”贺君行摇头道，“你的智商也不过如此，确实值得同情。”

李学明笑着看贺君行，“谢谢你，我现在的确很享受。可除了你，这座城市里又有谁知道呢？”

他七岁跟父母搬到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亲戚。

“不会有其它人。”

李学明听到这话，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就像长久以来的枷锁终于松开，他的世界从黑暗进入光明。贺君行的话就像是一束光，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鲜活而快乐。

贺君行盯着他，“可有一点，你忽略了。”

李学明靠在椅背上，很大方道：“你说。”

“他们同情你，是因为他们真的善良。换句话说，无论是谁，他们都会报以相同的态度，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你。”

李学明的笑容顿时僵住。

贺君行微嘲道：“把你换成任何人，结果都一样。”

“你说谎！人是我杀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只有我！”

“那又怎么样？大家最多会记住发生过什么案子，至于你，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城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案件产生，最多七天，案子就会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消失，而你往后的余生，都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跟懦夫为伍，最后连你都会忘了自己，只剩下一个编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学明激动地想站起来打贺君行，可惜他的手脚都牢牢被控制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贺君行冷着脸从审讯室出去，连多看李学明一眼都不肯。

他的态度更是大大刺激了李学明，他不断咆哮叫嚣，可是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仿佛真的被所有人遗弃。

李学明歇斯底里地狂吼，“你给我回来！”

贺君行走出审讯室，脑海里闪现的是李学明贴在墙上，用来激励他自己的一段话——“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这是法国文学巨匠，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里所写的，正是这段话，让贺君行洞察到了李学明真正的内心。

而这也是李学明案件中社会性会远高于个性的原因所在，多数大学生犯罪，会集中在展示个性，而他出于内心的扭曲需求，恰恰相反，与整座城市为敌。

贺君行出来后并未回重案中队，而是去看了姜丰。

案件水落石出，但姜丰虽然洗脱了杀人的嫌疑，打伤五名警察和挟持人质这两件事却也非同小可。

姜丰被关押了七天，整个人憔悴狼狈，能看出他休息得并不好。见来的人是贺君行，他布满血丝的双眸透出些许激动，但随即又像是放弃了挣扎。

“我……会怎么样？”他沙哑着声音问。

贺君行坐下，盯着姜丰，“根据我国律法，挟持人质即构成绑架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情节较轻者，要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而打伤警察，则构成妨害公务罪。”

两罪并罚，姜丰有可能要将牢底坐穿。

姜丰听到这话，用手捂住脸，将近一米八的大汉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那眼泪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却是绝望。他知道自己会很麻烦，可是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