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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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昭昭抬眸，“怎么说？”

裴柏舟轻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存着别的心眼的。”她叹了口气，道，“也就只有那两大老爷们什么也没发觉出来。不过这倒也不怪他们，就连我也没有猜到你是存着这番心思。”她站起身，顺带着把朝昭昭也扶了起来坐到桌边，自己去点了一盏灯道，“你也别老坐地上了，地上怪凉快的。一起来桌边坐着吧！”

朝昭昭手上的麻木感，被她刚刚的几下顺抚，现在已经好了大半，这样半搀扶着，基本也能自己活动了。确定了裴柏舟没有什么恶意，她随裴柏舟坐到桌边，道，“师娘……”

“别！”裴柏舟做了个禁声的姿势，道，“你先别急着乱叫。”

朝昭昭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忙禁了声，手也往后缩了缩。

裴柏舟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朝昭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她一手把玩着茶碗，一边继续道，“你和肖握雪这小子一口一句的师娘，把我叫得那么老干嘛？”

“可是……”朝昭昭还想解释。无奈又被裴柏舟打断，只好作罢。裴柏舟又把茶碗往朝昭昭面前推了推，道，“放心吧！齐王府的夫人自幼便开始学医，人称塞外医仙。握雪那小子虽然受了你一掌，应该也还能稳住这条命。”

“可夫人又怎么可以确定齐王府的夫人会出手相助呢？”朝昭昭咬了咬唇，道，“江湖恩怨，朝堂本就少有涉及，或者说避之不及。王府夫人贵为皇亲国戚，又怎会毛刺风险，以身试法？”

裴柏舟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几乎要喷出来，呛咳了几下，拍了下桌子，道，“打住！你先别急着把我‘夫人’‘夫人’的叫那么老，我今年也才将至信，你可千万别把我往老了叫，就叫我姐姐。”她似乎觉得还有必要提醒一下，又道，“叫姐姐就好了。”

“姐姐？”朝昭昭迟疑道，“这样可好？”

“好好好！”裴柏舟笑道，“我啊一直以来都是做妹妹的，就盼着哪天能当回姐姐，今个儿也算是如愿了。”她又看向朝昭昭，道，“我看你神色还是有些不太好，我不是告诉过你，那臭小子没事吗？还是说你是觉得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来装嫩，恶心得慌？”

朝昭昭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姐姐误会了！实不相瞒，我家中也有一个妹妹，虽然我们不是亲生的，但是平时都友来往善。我与她不过虚长几个月，她喜欢扎着个双丫髻，还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平时乖巧懂事，明事理，是位难得的佳人。姐姐未曾当过姐姐，而我也头一次做妹妹，所以……刚刚有些失态了。”

“原来是这样啊！”裴柏舟喝了一碗茶，接着道，“你也

不必拘谨。我阿爹是塞外一个小族的族长，家里族谱规矩什么的也不少。我啊就是看不惯那些有的没的礼数，所以才来这里的。我姐姐就不一样了，她是我们那出名的的大美人，行的一手好医术，我们那的好些人都说她是个活菩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名声越传越远，到了这中原，竟然叫我姐姐‘塞外医仙’。再后来，她就嫁给了齐王。我就来这里开了这家成衣店。”

裴柏舟放下茶碗，抬起头，发现朝昭昭正看着她，便道，“是不是看我这模样，挺不像个大家出来的样子。”

裴柏舟现在穿一身玫红色的丝帛制的齐腰襦裙，袖口收得窄窄的。衣襟和裙摆上都绣了流云的图案。哪怕是穿它出席宴会也不会觉得拘礼。头上簪着一支多宝钗，流苏大概有个二十来公分，斜坠在右脸上，过了耳。不过他这一身装扮与这房子和房子里的陈设是极其不服的。这身打扮即便是在朝阳门里那也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穿的，可是这样的房子，即便是灵女殿里随便找个丫鬟婆子的家境也有此况。

“没！”朝昭昭摇头，道，“其实我平时也毛手毛脚的。”

“那倒也是！”裴柏舟点点头，又喝了一碗茶，道，“一看你平时在家里就是被宠着、惯着养大的。这些世上的人事，简直是一点都不懂。”她看着朝昭昭继续道，“你是喜欢握雪那臭小子吧！”

“……”

朝昭昭脸上一片绯红，低着头，手掰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裴柏舟便也不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继续道，“你也别不好意思，就这点小心思，我还是看得出的。”她一连喝了好几碗茶，继续道，“丫头，姐直接跟你说吧！肖握雪就和他师傅聂小星一个臭毛病，脑子里永远猜不到你到底要什么。你啊！也别端着自己一个‘灵女’的身份架子在那里了。”她说着挥挥手，道，“他们猜不出。”她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望了望天板，眨了眨眼，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继续道，“你啊！自己想要什么就直接自己能买、自己能做是最好的。若是有什么誓言、承诺、重要的日子，可千万别手软，自己想要，就直接说，藏着掖着没什么用的……”她的话语竟开始呜咽，最后只得停下来，掏出手绢在手里攥了攥，缓了缓声色，手不动声色的在眼角拭了拭泪，继续道，“还说这些干什么？人家的心思是不是还在这都不知道了。”她的嘴角往下瘪了瘪，手上整了整裙摆，站起身，道，“算了！这些事儿，不该跟你说的。”说着她望了望窗外，故作轻松道，“夜已经深了，你也早点睡吧！别垮了身子。省得倒时候那臭小子还要来找麻烦。”说着她也就出去。

朝昭昭

没有追出去，坐在桌边没有去睡觉。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灵力似乎开始从右手的指尖一点点的消散，生出一缕缕的黑烟。她闭了闭眼，道，“我还能信你吗？”思绪飞转，让她头疼不已，她不得不抱紧自己的头，眉头皱成一团，四肢百骸似乎都已经不可控的从身体里抽离。心底一个声音反复的叫嚣着：肖握雪是你仇家的人！玄都仙门欠朝阳门两天人命！

朝昭昭尝试着用运气，试图将灵力将这股力量全部压制下去，砰的一声，她的灵力全部溃散出去，整个人如无骨般扑倒在桌子上，打落了一地的茶碗、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