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蝴蝶满园春色好（七）（2/2）

“丽春！”燕羽归和蜀琦皆是大惊，吼道。

“你怎么来的？不是叫你在道观里待着吗？谁叫你来的?”燕羽归吼道，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一双眼睛染了血一般。

刚刚所有人都是在打斗，谁也

没有注意到周围是否有来这么个少年，更何况还是个灵力全无的少年，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桑柔槿一掌推开丽春，那一掌没有用灵力，但是丽春却被他推开好远。他轻笑，“果然，余孽就不该留，应该铲除干净。”说着他御动最后一点灵力，将那把仙剑抽出胸口，伤口登时便喷出血液，染红了前面一片的地板。他咬牙道，“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把剑下。”

蜀琦看得心惊，不知该干什么，愣在那里。丽春却爬起来，又噗通一声对着燕羽归跪下，喊道，“师傅！”

“丽春！你这是为何?”燕羽归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颤着声道，“你为何非要杀他不可！”燕羽归近乎发狂。燕羽归十一年来未曾教过丽春一招一式，其中有八成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将所有有关桑柔槿的事情全部隔绝开来。他曾经还庆幸，庆幸丽春记不清五岁前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个在他面前生活了十一年的小鬼，他该重新认识了。燕羽归闭了闭眼，又嘶吼道，“你有什么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师傅！”丽春朝燕羽归拜了一拜，这个礼行得特别得大，大到让人觉得有些过了。可丽春却似是觉得还不够大一般，又拜了好几拜，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道，“师傅还打算瞒着我到何时？”他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在道观？我是谁？五岁时，是谁要拿我的血去祭奠亡魂？师傅每年去扫谁的墓？师傅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十一年前，来道观后师傅就性情有变，我自己都不知道尾随了多少次？听了多少墙根？”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燕羽归哑口无言，他伸出手，颤着声音道，“这……这些，这些，你都知道？”

丽春正了正身，让自己跪得更加端正，笃定了脸，眼泪也歇了，眼睛盯着一旁的地面，继续道，“师傅，你念着他的好，念他父母双亡，念他独守空坟。可我念着他的坏，念着他屠我满门，念着他打家劫舍，念着叨扰师傅。”泪水突然又漫烂起来，漫满了丽春的整张脸，他嘶吼道，“桑柔槿他还能每年提着两壶酒去坟冢前祭拜父母。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去祭奠我那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爹娘！师傅！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燕羽归一片愕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蜀琦也没有开腔。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开口的必要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安慰他？告诉他天意弄人？天意为什么就围着这几个人转？一群人你欠我，我欠他，欠了这么多年，谁又还清了？或是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丽春说完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走了。

燕羽归没有叫住他，一双眼睛盯着地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蜀琦拄着剑，勉强站起来，踉跄着走到燕羽归面前，伸出一只手道，“道长！”

燕羽归没有回话，也没有伸手，整个人木了一般，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地板，仿佛能把那块地面给看穿。

蜀琦这才收回手，握剑拱手道，“道长！肖握雪就此别过！”

燕羽归这才痛苦的闭了闭眼，道，“无可奈何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一节的故事已经完了，前面的坑我也填了。下一章要讲女主的故事，放心不会让男女主分开太久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面了，安啦！安啦！

“无可奈何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句话本来是没有的，只是写完以后发现桑柔槿和燕羽归两个人的名字和故事和这句话很应景。下面是以前写了个可能会给打的结局，大家若不嫌弃就瞄一眼吧！

……

第二年春天，燕羽归独自一人提着三壶酒来到土坡祭拜，漫山遍野的虞美人燎得灼人。他在空地上放着三只酒碗，将他们一一斟满，自己提着一壶直接喝了起来，“你知道吗？没了你以后，今年道观里的虞美人都不太愿意开了，残枝败柳的，看着糟心得很。你也别怪丽春！这孩子自从你死后就走了，都没和我道声别。也不怨他，他小小年纪，经历得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