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临渊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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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几人都怔住了。

莫云忙抬起袖子，擦了擦侍女脸上的泪痕。他轻笑道：“快去给殿下陪个不是。”

侍女怯怯应了，却没有起身，一边拿眼瞧着安慕希的脸色，一边又用手捻着淡蓝色的衣角，显得局促不安。

安慕希已经将眼垂下。“若不是我气性好，”她笑了笑，却没有接下半句。

在南国，等级之森严，早已超出他人想象。

平日里安慕希总与亲王等往来。因为修的是九尾蝎毒系的毒，样貌显得更小些，亲王也都以此为笑。她致力于新毒素的研究，倒也没有过多在意。直到她越来越小，成了幼童的模样，才真的将毒修到了极为可怕的境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成了幼童。

维也尔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他张大了嘴，握住腰旁的刀，却没有用力。

“韵儿？”安慕希淡淡道，“记住了？”

这声音很冷，很淡，却不是如高山上的雪莲一般冰洁，而是九幽地狱里的寒冷，让人骨髓发麻。

侍女将身子缩得更小，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记住了。”

莫云将她扶起，抚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小臂，道：“下去吧。”

侍女匆匆点头，然后才小步退了出去。

“殿下，别置气……”维也尔反应过来，松开按住刀柄的手，勉强笑道。

安慕希哼了一声，然后坐回软椅上，继续吃面前的猪肘。

“殿下，您喜欢？喜欢就多吃一点……”维也尔连忙讨好似的将一大盘酱猪肘子放到她的面前。

安慕希又哼一声，拂开他的手，道：“你丑到我了。”

维也尔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云笑道：“殿下，您是要客居此地，还是前去寻找郡主？”

莫云这个话题转得极妙。

安慕希一听，顿时放下手中的猪肘。她蹙眉细细想了半日，才道：“去天华。”

维也尔夹菜的手一顿，檫木皱起了眉。

“殿下，这恐怕不太妥当……”檫木看了她一眼，小声道。

安慕希道：“很好。”

“一国亲王出入他国都城……”维也尔斟酌再斟酌，开口道。

安慕希觑了他一眼：“我有让你开口吗？”

维也尔讪讪闭嘴。

权歌无意识地拨拉着竹笋，略微紧张道：“……我觉得还是去比较好。”

场中几人顿时将目光转到这个一向寡言的少年。

权歌第一次被人这样郑重地注视，手中有些微汗。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郡主，同时也是闯出一番事业。那为何不在那里为她出谋划策，应对时弊？”

“你有考虑过桀王的安全吗？”维也尔皱眉道。

“殿下在郡主身边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吗？不然都察院……”权歌脸红驳斥。

一提到这三个字，除了莫云和安慕希，另外三人都沉默下来，有些畏惧，却又很耻于自己的畏惧。

沉默过后，维也尔才开口道：“我同意了。”

“你同不同意有什么两样吗？”安慕希突然淡淡地插了一句话。

莫云笑道：“虽然殿下在南国为亲王，身份高贵，但此时毕竟都为郡主的参谋……”

“谁愿意做她的参谋……”安慕希红着脸小声反驳。不过接下来倒没有再出言奚落维也尔。

维也尔松了一口气，道：“檫木，你怎么想？”

檫木将面前的饭菜扫了个精光，躺在软椅上懒懒道：“既然这么说的话，没想法。去吧？”

“同意便好。”维也尔又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又对权歌道：“你可得把华语学会了。”

权歌面色尴尬，只得应声是。

……

酒足饭饱之后，莫云领着他们去往太原县的临渊山。

临渊山高五百丈，巍峨入云。其上山林怒涛，鸟猿相鸣。夏时凉爽宜人，清幽别致，冬季则白雪漫天，银装素裹。本来是文人问道的好去处，但这一切都被一群粗人打破了。

从山腰上望去，浑然一体的山体被开出一道狰狞蜿蜒的伤疤。它横亘在山顶与山麓之间，时而被树林掩映，时而显露出来，亮出爪牙。

在这条开矿道上行走的，都是山里的矿工。矿工们日夜不停地挖矿，喊着号子，将一担担的铁石运下山去，运到离这十里的嵬柏坡。

如果有有人夏日来这里觅凉，也只得一边骂娘一边悻悻走下山去。

山里不知年日，而炎热非常。

安慕希等人初来乍到，瞧见这热火朝天的一幕，都瞠目结舌。

莫云走过去向一个憨厚的壮年汉子问好。那汉子只笑，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这里站着的四个衣着非凡的人。

莫云问道：“近来挖出多少了？”

“约十斤多。”汉子皱着眉道，“我也曾勘探过，不应该只有这么些……许是还没挖到脉，外边都是些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