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忽悠失败？（2/2）

手机亮着彩光，陈闲看到那块有蛛网裂痕的屏幕上，有一条短信。

“莉莉，今年暑假不要在城里打工了，你回家一趟，看看奶奶。你奶奶今天下午五点多走的，怕耽误你学习，她一直不让告诉你，也一直在念叨你。

至于学费，你不要操心了，爸爸会想办法。”

“同学？”

袁莉回过头来，门口站的是她只在上课途中擦过几次肩的楼管阿姨，长期养出的习惯让她硬挤出了一道很有礼貌的笑容。

“怎么了阿姨？”

“没事没事，就这间教室要打扫一下，灰尘大得很…”

“嗯，知道了，谢谢阿姨。”

袁莉走出教室，走过食堂，走过林荫小道。

直到回到宿舍蒙上被子，她才敢把心内那场没有人想知道、自己也不想让他人知道的海啸，无声释放。

半夜十二点，她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陈闲看到，袁莉头顶的漆黑线团已经蜕变成了黑色云气。

……

“所以，你想要什么？”

陈闲一如既往的维持着一个商人该有的沉稳平静，换成平时，他只要读过客户的心思，就能大概知道客人想要的是什么。

可这个女孩，他猜不透。

或者说他所接待的大部分女客户，除了那极少的一部分直肠子，他大多猜不透。

袁莉抬起头来，在陈闲读过她内心所想后的平淡目光中，那副姣好面容凭空多出了三分憔悴。

“真的什么都能买？”

陈闲眉头一挑，用出了他在小黑屋里的终极杀手锏，对症下药！

“真的，只要你想要的，不管是不完的金钱，还是让变了心的男人回头，又或者是已经失去的人或物，我都能卖给你，但前提，是你要能拿出与之相等价的东西来买。”

袁莉又沉默了，很显然，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陈闲黑袍广袖中的右手紧紧握拳，心头想到，“女人真是麻烦！嗯，雪儿除外。”

“如果，人已经死了，我想让她活过来呢？我需要拿什么来买？”

陈闲清了清嗓子，语气里有种“不出我所料”的轻快自信，“都说了要等价，你想让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那当然只有以命买命了，也就是以你的命，买她的命。”

紫色契约纸已经被陈闲召了出来，袁莉也理所当然的露出了惊讶神情，小嘴微张。

“买家袁莉，卖家陈……”

“等等等等，我不想要这个，我只是问问”，袁莉一脸焦急，两只白皙小手胡乱摆动。

好不容易酝酿出情绪的陈闲保持着托举契约紫纸的动作。

十秒钟后，陈闲默默坐回座椅。

他收回右手，任由散着紫光的契约白纸飘在身旁，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兜帽。

“那…袁小姐，你到底想买什么呢？”

袁莉被那道目光盯得心里发毛，T恤上印着的唐老鸭被她扯着衣角扯得龇牙咧嘴。

“假如那个人，她还没去世的时候有一身的病，而我现在除了每个月的那几天，基本不会生什么病，我拿自己的命把她换回来了，她还会像生前一样，天天被病痛折磨吗？”

“爹说过，一个商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分寸，特别是在谈生意的时候……可我现在，好想吼她！”

陈闲深深吸了口对袁莉来说很好闻“蚊香空气”，胸腔起伏，“那个，我只管买卖，至于买卖完成之后的质量问题，那得找生产厂家了。”

袁莉很纯正的一张瓜子脸上，原本的焦急慢慢变成错愕。

“生产厂家？神经病吧你！”

袁莉从塑料小凳上站了起来，陈闲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眼后，就看到这个几秒前还在和他商量着买卖事宜的女孩，掀开隔间黑布，大步朝小卖部外面走去。

陈闲暗呼不妙的同时忙弯腰查看，果真和他猜想的一样。

案桌下方，那根拇指长短的黑色木条已经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