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釜沉舟(1/2)
今年盛夏特别炎热。杨思竹好不容易睡着一会,便被“咚咚”的锤前院门声给惊醒了。还能有谁?紧接着一声重胜一声,在这深夜寂静的农村不亚于惊天霹雷。
她心中愠怒,麻利地起床。出来时见父母屋里亮起了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思竹在房门口小声说:“爸妈,你们不用起来。他还能发多大脾气,我打发了他去。”
她向院门口走去,锤门声轰得耳膜生痛。她一把打开院门时,月光青白,外面比刚擦黑的八九点还亮堂。临近的人家次第亮起了灯,有人在骂骂叨叨,几只狗狂叫着遥相呼应。
热燥燥的空气中酒味发酵般扑来,周家显和另一位称兄道弟的吴全勇前后站着。
周家显摇来倒去,皮笑肉不笑的痞匪气:“杨思竹,你可真没心没肠啊!瞧这脸蛋儿光乎乎的,吃得香睡得着,管别人是死是活对吧?”
思竹满脸阴沉沉,对吴全勇低声说一句:“你拉住他,跟我走。”便在前头引路。她穿过几家屋舍,来到了附近最空旷的小学校门处。
她在台阶上随手几拂,坐下了,看牢周家显,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说吧,还怎么,完完地抖。”
周家显“哼”一声,身子一瘫,把地当床,邪气张扬:“你究竟要怎么?”
思竹气结,为什么他维护感情的方式永远都是意气用事。而他根本不明白只要他能,哪怕只是从事个最微末的工作,都能让她坚守这份感情。
吴全勇也相当激动,不吐不快了:“你知道我们怎么来的吗?我今晚在他家吃饭,可能喝多了些,他疯了一样非得来找你。家里人都说太晚了改日,他可不听的。一家人包括我,你扯胳膊我拽腿的都拦不住他。他妈便泄气了说由他去,不放心又叫我跟上。大街上一时没找上车,我心想他可罢了吧,居然硬上了一辆运沙大货车。”
他形象生动地又比又划:“这样,张开手臂迎面逼上开来的大货车,吼着让司机停车!吓得货车急忙后退想掉另一个路口去。货车轰轰地往后退,他就撒开大步追,跑得像飞了起来,一窜就逮住了车头反光镜。货车拼命后倒,他死死攥住不放,那光景,就跟那警匪片里演的一样!”
吴全勇声情并茂:“妈喲!思竹,我跟你说,我当时心都提嗓子眼了,心想他妈喊我看好人的啊!我可拦不住他,只有哇哇叫。岔路口弯头急,司机无法连继续再倒车,可能也怕出人命事故,熄火停了下来。我看那司机难受得都快哭了。好霸道,深更半夜逼着一辆大货车把我们送了过来,就为了见你!你想你在他心目中得多重要啊!”
“真男人!”吴全勇啧啧竖指赞。
“疯子。”思竹只能把这话吞下肚子给自己听。
吴全勇不辱使命继续游说:“这阵子他在家一家子都不得安宁。他弟媳不是生了吗?姜阿姨忙不过来,拜托我们弟兄几个每天都要有一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他最开始口口声声嚷着要和思思同生共死,后来不喊了,晕睡了几天。”
吴全勇感慨连连:“但今晚不知道哪根神经抽着了,非见你不可。思竹,说句实在话,我们这帮兄弟伙,真没一个比得过他对女的这种痴情。我认为你对真感情该顾惜还是得顾惜。你们好好谈谈,我旁边抽只烟去。”他鼓励地拍拍周家显肩头,一边去了。
思竹不再表情生硬,周家显也温和了些。毕竟一个人的极端情绪也不是时时都能保持的。
周家显挪移身子靠近,双手便揽了上来,把汗津津热烘烘的头往思竹身上拱。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思思,我在你家那次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这段时间我天天梦中都有你,不管我怎样挽留,你都不搭理我,跟着一些看不清面目的人去了。我每天都是哭醒的……”
其实他现在就在哽咽抽泣了。汗水和泪水咸腻濡粘,酸臭的酒味和疯言疯语扑面而来。她难受得挣开身,退后些调转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深夜稍感凉意的空气。
周家显唯恐她跑掉似的,迅疾地吊住她一只手腕。她用力挣,他越加了劲死死扣住。他如一只盘地卧虎,伸出壮硕手臂,不遗余力地钳制住她明显细弱得多的手踝,眼神决绝而狠戾。
在这盛夏凌晨两点的室外,思竹满头满脑渗不完的汗,全身如在滚水中煎熬。她将身子倾倒,拼借全身体重的力道求解脱,被压制住的左手臂几欲要与身体割裂而去。她宁愿被撕裂、被碎骨,绝不屈服在变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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