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稚子学垂纶（1/2）

第64章稚子学垂纶（上）

这一发现证实了刘协之前的判断，南匈奴人果然心怀不轨。

这群匈奴蛮子的真正意图是南下劫掠打秋风，所以他们不会跟西凉军拼命，在战场上千方百计的保存实力，之所以打成现在这样，完全是他们被白波军包夹在中间，裹挟着参加战斗，想撤也撤不出来。

这一刻，刘协动了杀心。

倘若他此时下令虎贲军诛杀南匈奴人的话，就像屠猪宰羊一般易如反掌。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刘协强压着心头的冲动，放弃了除掉南匈奴骑兵的念头。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此刻去卑和刘豹率领的南匈奴铁骑是为他效力，而且浴血沙场伤亡惨重。

就凭这一点，刘协就不能杀他们，否则，传到游牧部落首领的耳朵里必然会以为汉朝皇帝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而天下各路诸侯也会认为他是薄情寡义的昏君。

虽说皇帝握有生杀大权，一言而决人之生死，想杀就杀全凭心意，但是皇帝一言九鼎的权力也要分时候。

若是太平盛世，皇帝的权力自然无限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杀谁就杀谁。

然而乱世天子做事就无法随心所欲了，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要不然就会因小失大，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最终沦为亡国之君。

这便是刘协一直以来谨言慎行的直接原因。

作为一个好不容易逃出牢笼的少年皇帝，他现在先要站稳脚跟，一步步夺回皇帝的话语权，揭穿中伤自己的谣言，再循序渐进地扭转局面，进而图谋天下，巩固自己的皇位。

所以刘协做任何事情都要站得住脚，占据大义之名，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让人无从挑剔。

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令人信服，使大汉天子深得人心，久而久之，刘协才有机会中兴汉室，重现大汉王朝昔日的荣光。

乱世皇帝不是好当的，刘协此时已经深刻体会到其中滋味。

…………

回到寝宫，刘协思绪万千，无心睡眠。

傍晚的厮杀对他来说更像是压抑之中的发泄。

此时虽已是深夜凌晨，刘协的脑子却格外清醒，站在大汉舆图前面，盯着中原各州郡凝神沉思。

嗵嗵的窸窣声响传入耳中，打断了刘协的思考。

尽管脚步声很轻，几乎是蹑手蹑脚的碎步走进来，与窗外窸窸窣窣的虫鸣声相似，但仍旧逃不过刘协的耳朵，何况他还有“贵妃”监测左右呢。

“快四更天了，陛下仍未安寝？”

看到刘协站直了身形，却并不回头转身，伏寿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静。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悦耳，却不难听出关心刘协的同时还夹杂着某人的幽怨。

“臣妾给陛下熬了一碗莲子羹，夫君趁热喝了吧。”

就在刘协愣神之后缓缓转身的同时，董琬端着热气腾腾的羹汤递了过来。

“不急，晾一会儿再喝。”

将羹汤放在案上，刘协的眼神有些复杂，愧疚、自责之中伴杂着几分怜惜，以至于他不敢正视眉眼盈盈的伏寿和董琬二人。

自华阴东郊一别，刘协便没有再见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