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眼光(1/2)
眼见着一曲舞毕,丽婉仪竟不顾众人眼光,径自向皇上走来,目若含秋,一张俏脸微微泛红。
只不过这时,却听杜修仪忽然哎哟一声,面色微白地紧捂小腹。
皇上立刻将目光自丽婉仪身上移走,急问道:“修仪怎么了?”
杜修仪旁边的人将她扶劳,然而杜修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有些吃力道:“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痛!”
凌嫣目光一烁,此次宴席是她所设,若杜修仪此时发生事情的话,那她作为操办人自然逃不了干系,于是急宣道:“快去叫太医!”
苏博文撇下愣怔的丽婉仪,急步朝杜修仪走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
整个殿内虽是暖气融融,却无法将那陡然升起的冷郁驱走。
一番把脉后,太医面带惊色,急忙跪了下来。
苏博文脸色一沉,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结结巴巴道:“回皇上,杜修仪她,胎动非常剧烈,随时都有小产的可能。”
顿时,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杜修仪很快被人小心翼翼地送惜春堂去,凌嫣也紧随而去,皇上就走在她的前头,看他的背景,他应该是十分着急的,心中不禁有了嘲意,他也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孩子么?如果此次杜修仪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他应该会很痛苦?
呵,痛苦,我真想瞧瞧你痛苦是何等的模样!
杜修仪被送进惜春堂后,整个人便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太医掐了几次她的人中,才幽幽转醒,但没过多久,便又昏迷了过去。
苏博文急得来回踱步,对凌嫣道:“方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这般了?”
凌嫣低下头,没有作声,心中却并不感到吃惊,对于她小产的事,她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本来宽旷的房间,却因为妃嫔们而显得十分狭小,谁都知道此事重大,虽然一群人都挤在这里,却是鸭雀无声,只闻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太医正在为杜修仪施针,刺激她的穴位让她转醒过来。
这时,却不知哪位妃嫔突然尖叫起来:“哎呀!流血了!”
众人闻声,却是丽婉仪发出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真见到杜修仪的裙摆下正汩汩地渗出殷红的血来,瞬间便将她原本的水色衣裙给染得鲜红,连床单亦无法幸免,鲜的红,与洁的白产生强烈对比,触目惊心。
苏博文一声暴怒,隧提了太医的领子,“没看见她正在流血吗!还不快想办法!”
太医吓得面色苍白,急忙将杜修仪穴位上的针给一一拔下来,可是没想到杜修仪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隧又昏迷过去。
凌嫣见太医要为杜修仪治诊,便遣了众人都出来。
原本莺莺雁雁的一群妃嫔,此刻全站在了寒风料峭之中,风,肆意地刮着每个人的脸,先前还一张张俏丽动人的脸,此刻在寒气的逼迫下却是白中带紫,冻了失了原本的模样。
凌嫣心中只想着杜修仪腹中的孩子,惶惶不觉渐渐冰冷僵硬起来的身体。
此刻唯一风刮过发出的呜呜声,似极了女子的哭声。
众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有几个已经耐不住冷而小声啜泣起来。
丽婉仪道:“皇上,这里风大,您还是进偏殿的暖阁里去,这里有臣妾们便可。”
苏博文转过身,面色有些发紫,许是冻得,只扫视了丽婉仪,并未说话,丽婉仪有些尴尬地噤了声。
凌嫣抬头,却看见苏博文的目光忽地转向了自己,其间竟含着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凌嫣心中微一怔,却仍旧低了头下来,漠然道:“都怪臣妾,臣妾作为一宫之主,理当好生照料着杜修仪的,没想到今日竟发生这种事,请皇上赐罪!”
话落,没有片刻的迟疑,双膝轻轻软软地在雪地之中跪了下来。
未化开的雪,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虽隔着几层衣物的遮挡,但那股子彻骨的寒意仍然清晰无比地传递进她的膝盖上,冷,到极点的冷。
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主动跪下来,并不是因为害怕或是什么,只是想着,杜修仪此番发生这种事,她作为后宫之主绝逃不了干系,是以,皇上面对众妃嫔必要做出一个举动。
既然是要受罚,倒不如自己主动承担下来,还能以此搏得一些喘息之机。
果然,其她妃嫔见皇后跪了下来,自己碍于颜面,只得纷纷跟着跪了下来,“此番发生这种事,又岂能只责怪娘娘一人,臣妾们皆愿受罚。”
“臣妾们皆愿受罚!”
瑟瑟而清丽的声音,在这片薄薄的雪之地中,显得格外的虚无和飘渺。
苏博文面色冷然,眼瞧着一众人跪得瑟瑟发抖,心有不忍,再加上此刻房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叫,苏博文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再也不看雪地中人一眼,急急推门往房内跨去。
凌嫣也跟着站起往房内赶去,其她妃嫔陆续起身,进入暖气融融的室内,未及赶走身上的寒意,便接二连三响起杜修仪痛苦的惨嚎声。
“皇上!臣妾的孩儿呀!”
“老臣该死!未能保住修仪的孩子!”
苏博文急步跨过去,却是太迟,立在一旁的宫女脸色白无血色,双手瑟瑟颤抖地捧着一个铜盆,里面竟是个还未完全成形的孩子。
杜修仪一阵嚎哭后,便立刻又晕了过去。
太医急得又是把脉又是挤压人中。
宫女手忙脚乱地将端了死胎的铜盆端了出去,一时间,房间内混乱一片,惊喊声和暴怒声不绝于耳。
直待杜修仪幽幽转醒,立刻哇地一声瘫在皇上的怀中。
皇上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喝问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回皇上,修仪娘娘小产之事并非偶然呐!”
微微一句话,竟将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给震住了。
凌嫣脸上虽未作何反应,但心中却已明白,既然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
是背后有人将杜修仪的孩子害死的!
苏博文微微一诧,眼神变得肃然起来,质问道:“什么叫非偶然?你说!”
太医战战兢兢道:“臣昨儿个为修仪把脉时,腹中的胎儿都十分正常,而且四个多月的胎像早已稳固下来,若正常之下并无可能无原无故小产,而此番修仪小产之事发生得十分突然,且老臣方才为修仪把脉之时,竟发现她的身体有服用过藏红花而产生的症状,而此味药若是被孕妇误服,却足以导致孕妇小产。”
四周立刻静若无声,连每个人的呼吸声亦变得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一呼吸重了,便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惶惶中,一股压抑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每一个人。
只有杜修仪哭得哽咽起来,“不会的!我每次吃的食物皆用银碗盛来,若是有毒,我又怎么至于不知道?!”
太医道:“此味药不是毒药,相反,是可以用来治疗一些积於的病症,所以以银针来探,是根本探不出毒性。”
杜修仪呆了呆,瞬间明白了过来,“皇上!定是有人眼红臣妾怀了孩子,这才用这种恶毒的手法将臣妾的孩子打掉的呀!”
苏博文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头却冷冷转过来,目光阴冷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乌压压的一片却是谁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蓦地,他的目光停留在凌嫣身上。
突然朝外吼道:“来人!速去调查今日宴席上可有人用过藏红花!”
“是!”
一众侍卫携了太医立刻前往水绿殿中。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一行人便赶了回来,而太医的手中也多了一只精致的青花瓷茶杯,而杯子里面,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桔黄色的液体,里面飘着一阵淡淡的茶香,以及,一股有些奇怪的香味。
杜修仪瞧见立刻惊叫起来:“那是臣妾方才在宴席中所用的茶杯!”
凌嫣自是知道,只因杜修仪怀孕不亦喝酒,所以众人在喝酒之时,只有杜修仪以茶代酒,因此,她所用的杯子也并不是铜制的曲腹杯,而是装茶用的青瓷茶杯。
太医道:“皇上!老臣在这未喝完的茶汁中发现了份量不少的藏红花,所以原本应该是呈现暗红色的茶水,却因为加入了藏红花的原故变得桔黄色,且剂量越多,颜色便也越淡。皇上!此人手法当真恶毒哇!”
苏博文接过茶杯,冷冷凝望着杯中液体,须臾,将茶杯砰地摔在地面,满地花开,茶水四溅。
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每一个人都惊慑住了。
包括凌嫣,就算是得知花贵妃小产之时,也未有见过他如此可怕的面色,仿佛随时都会将旁边的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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