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简单(2/2)
只一句话,便已然昏迷过去。
“嫣!来人!快传太医!”
太医匆忙赶到,为凌嫣诊断,“太后,娘娘脉相虚弱,许是受惊过度,再加上精神疲累,这才体力不支昏迷过去,老臣在这里为娘娘开几方单子,娘娘醒后照着单方服用便会没事了。”
太后有些怔忡地点头,心头升起的那丝苦意与心疼,却是毫无办法掩饰住的。
花明宫里。
花怜香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名宫女回道:“千真万确的,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做?”
花怜香眼珠子一转,一丝狠戾自眸底升起,“既然皇上摆明了废弃皇后之心,那么,至于她坐不坐这个位子,就要由我说了算。”
“娘娘的意思是?”若儿问道。
花怜香冷冷一笑,“既然没用,那废了她又何妨?”
若儿急忙道:“娘娘,此话非同小可!”
“闭嘴!”花怜香怒喝道:“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教我吗?哼,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经我自己之手。”
若儿狡黠地眨了眨眼,问道:“娘娘是想,借刀――”
“哈哈!不错,没枉废我教导你,去将齐顺海招来。”花怜香嘱咐若儿道。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千万别被其他人发现。”
“奴婢遵命。”
若儿并不需要真的去皇上身边将齐顺海招来,只需站在两人约好的交头地点,对着天空吹上一哨,待齐顺海听到后,便自然会赶过来。
没过多久,便见齐顺海四下张望着过来了,“娘娘有何吩咐?”
若儿立刻将一张纸条塞给他,嘱咐道:“看完即毁。”
齐顺海点点头。
两人刚离去不久。
只见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影来。
入夜的凤阳宫安静异常。
凌嫣在床上昏睡了一天,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只有小脂时不时来瞧瞧娘娘醒了没有,眼看着药都熬好了,娘娘仍然没有醒过来的动静,亦或者是,她其实早已醒来,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半夜里,天空忽然下起雨来,殿外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氤氲之音。
凌嫣幽幽地睁开眼睛,只是呆呆地盯着头顶上的白色纱帘,她轻轻撩开帘子一角,见殿内只掌了一盏宫灯,而宫人们都守在外面。
视线一转,便瞧见置于桌案上的药。
心中隐隐一疼。
情没了,爱也死了,但,她不可以死。
就算他真的抛弃她,她也要顽强地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老族长那真挚与充满希望的眼神。
轻轻下了床,尽量不惊动他人。
来到桌案前,捧起那碗药,许是小脂不断地为它加热的原故,所以药依然是热的,颤抖着放到唇中,忍住那透彻心扉的苦,逼自己将药喝下去。
忽然,眼前倏地黑影一闪。
“谁”字还未叫出口,下一秒便被一只厚掌给捂住了柔唇。
“这碗药不能喝。”身后的声音似乎在故意压低,略为有些嘶哑,但却十足地惑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手掌也是极为的灼热,可她却快要喘不过气来。
挣扎中,药碗砰然而下,却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他一只手稳稳接住,药汁半滴未洒。
“你是谁?”声音被捂在了他的手掌心中,听去一片含糊。
她的身体瑟瑟地发抖,黑衣人听不清楚,只得松开她的嘴,她想趁机呼救,然而揽住她腰的手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冰冰凉凉地抵着薄薄的纱衣。
她望着昏暗中的男子,“你究竟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这药不能喝,同样,其它的药也不能喝。”
虽然不知他是谁,又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但,他的声音却真诚无比,令人无法怀疑。
“难道这药――”她的话还未问完,这时,却听得殿外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正是朝着凤阳宫来的。
黑衣人一怔,二话不说,挟着凌嫣一把钻进了床帘中。
片刻,殿外已被一群侍卫包围。
殿内,宫灯已被点亮。
守夜的宫人们立刻上前阻拦,“大胆!这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你们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为首的侍卫礼道:“宫里发现可疑人物,卑职方才瞧见那黑衣人似乎往这个方向而来,这才带人过来搜查,扰了娘娘休息,还请娘娘恕罪!”
“娘娘早已睡下,你们赶紧离开吧!”
那侍卫似乎有些不死心,“若真往这里而来,娘娘势必有危险,卑职需进去查看一番方能方心。”
宫人极力阻拦着。
帐帷内,黑衣人的刀稳稳地抵在她腰间,令她不能呼救,然而她必须想办法让侍卫知道刺客在她这里。她转过身,却发现黑衣人不知何时,竟将夜行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雪白衬衣,然他的面罩却未摘下,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那眼里,竟是满满的邪魅。
“你大可想办法让他们进来,只是不知他们看到眼下情景,会作何感想呢?”他笑眯眯地威胁道。
被他抓住了软勒,眼下叫人看见的话,必定会以为她皇后在宫中私会男人,小则废后,大则杀头,更何况,她今日才刚刚经历了莫大的耻辱。
而此刻,宫人们已经快要僵持不下。
凌嫣稳住心神,尽量压下颤抖,拿出皇后的架式来,“是哪个奴才敢扰了本宫休息啊?嗯?”
“回娘娘!方侍卫说宫里有刺客,非要带人进来搜查不可!”
“好大的胆子!你们还将本宫放在眼里吗?你们若执意要闯进来而耽误了追查刺客,小心你们的脑袋!”
方侍卫自是不敢将自己的脑袋做赌注的,只好就罢,“娘娘请休息吧!卑职告退!”说罢领着一干人匆匆退离了凤阳宫。
“来人!将宫灯灭了。”
“是!”
刹时,整个大殿笼在一片黑暗之中。
凌嫣这才松了口气,但马上想到顶在身上的刀,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本宫依然会小心,你现在可以走了。”
男子迅速将夜行衣套上,凤眼在她脸上凝了片刻,似是要记下她的脸似的,为防她呼救,仍然以刀抵着她,一边慢慢退下了床榻,末了,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充满玩味地说道:“你的床上真香。”
蓦地,在她唇上烙下一个,隔着一层黑面罩的,依然准确无误地将唇的温热传递给她。
她脸一红,甩手便要给他一巴掌。
却被他稳稳地接住,随即,又在她雪臂上留下一个,在她另一只手挥过来时,他飞快地钻出帐去,一个飞身轻跃,只听一道风声,人便已然消失无踪。
大殿重又恢复死寂,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究竟是谁?为何,给她的感觉却是这般熟悉?
而他此时前来,却只是为了告诉她,药不能喝吗?药为何不能喝?他究竟知道什么?
一片郁色中。
一抹身影一晃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一道弯后,消失不见。
郁色中,老者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响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有把握吗?怎么如今事情的发生却恰恰相反了呢?”
面罩下,一张冷唇微微一勾,带出一个惑人的声音,“越是如此,孩儿越是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中这么单纯,只是这其中肯定另有其因,这个孩儿需要时日追查。”
“好,此事交给你了,记住,一切小心行事。”
黑影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只不过,才没走出多远,便被老者叫住,“我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你千万不能让自己陷进去,你且记在心上。”
“孩儿知道。”
凤阳宫。
凌嫣略一思忖,便悄悄将药倒于一盆兰草之中。
次日,小脂进来瞧见桌案上的药已经空了,便知娘娘已经将药服了下去,心下终于是松了口气,只要娘娘肯喝药便好。
只是凌嫣仍旧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要下床的意思。小脂不愿见到娘娘如此萎靡下去,待到帘帐前轻轻唤她,“娘娘,可要起来?”
帘帐里面没有丝毫反应。
小脂又唤了一声,这才听到凌嫣轻轻一声叹息,接着道:“本宫不舒服,你去叫太医来,记得,本宫只要张太医。”
小脂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太医院。
片刻,小脂便翎着张太医匆匆赶来凤阳宫里。
凌嫣心中仍对昨夜事历历在目,以防万一,她连小脂也遣退了下去。
小脂临出前,心中却是无比的疑惑,娘娘究竟何事,连她也要瞒着。
此时此刻,此处境,她再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张太医恭恭敬敬道。
凌嫣慢慢自帘内探出一只玉腕来,声音柔弱无力道:“张太医,你给本宫开的药方里可能加些镇定止痛药吗?本宫自昨夜以来,头便一直有些不舒服。”
张太医身子微微抖了抖,面色稍稍有变,“娘娘可是说头痛?”
“本宫也不知,只是觉着身子不太爽,你给本宫瞧瞧吧。”
张太医将手指搭在凌嫣的脉博上,片刻,才松开道:“娘娘身子仍旧有些虚弱,但无碍,老臣会适量加大些药量,娘娘多休息些时日便没事了。”
凌嫣并没有再问其他,只是让他退下去。
张太医走久没多久,一碗煎好的药便端了上来。
“娘娘该喝药了。”端药进来的不是小脂,而是另一名宫女,这宫女并不是贴身伺候,所以凌嫣觉得她有些眼生。
“本宫困了,药先放着,一会本宫再喝,你先退下吧。”
待宫女退下后,凌嫣仍旧在床上静静躺了片刻,确认房间内再无其他人后,才轻轻掀开帘子下了床来,桌案上的药看起来寻常无异,但那黑衣男子的话却立刻在脑中浮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将药碗端起来,迅速地往那盆兰草里一倒,顺便留下一些药渣胡乱涂抹在嘴唇边上,待一切做好后,她便坐回到床上去,这才唤了宫女进来。
“替本宫擦拭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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