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暗讽(1/2)
对她的暗讽,我不以为意,笑道:“被抢风头倒也没什么,说到底也曾经出过风头,怎么着也比那些连风头都没出过的强。”
“你们这是干什么!”芷兰将手中茶碗重重搁在桌面,“后宫要安宁,陛下才能安心理政。你们两个,才刚开始就这样暗藏机锋,日后还了得吗!”
“皇后息怒。”我淡淡道,“淑妃妹妹只是嘴快了些,我也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说一说我的看法,并不是皇后所想的那样。”
“贤妃说的是。”淑妃赶紧道。
“如此最好。”芷兰道。
芷兰训斥之后,淑妃安静下来,不再找茬暗讽我,而是规矩的听芷兰讲诉选采女的规矩和条件。
正说着话,忽然有个宫女急慌慌的进入殿内,俯首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凤仪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后突然晕过去了!”
我们三人俱是一惊,芷兰“腾”的站起身来,语气急切:“那还不快传太医!”
“太医已经过去了,娘娘是不是也过凤仪宫瞧瞧去?”
“这还用说,当然要去!”不待芷兰回答,淑妃急忙道。
芷兰也不再废话,挥退宫女,直接迈步走人,我与淑妃赶紧跟上。
待进入母后寝殿,里面已是站满了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只不知这焦急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母后床前除了问诊的御医,竟还有一个人正哭得昏天黑地,一个劲唤着“母后,母后!”
我仔细一瞧,是彭城公主――轩辕画尘。
彭城公主于两年前下嫁安东都护府都督张真,安东都护府离京城较远,再加上她已是出嫁的女儿,一般来说,若不得陛下或者母后宣召,她应该不会回京。近日也并未听说有宣召她入宫,为何她会在此?
“母后怎么样?”芷兰行至床边,询问太医道。
太医朝芷兰行礼,回道:“太后是怒火攻心导致晕厥,没什么大事。”
芷兰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语毕,扶起跪在床边的彭城公主,道,“公主也听见了,母后没什么大碍,公主快别伤心了。待会儿母后醒过来,见你这个样子,又该伤心了。”
彭城公主泣不成声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跑回来告状,母后也不会气成这样。”
彭城虽非母后亲生,但因其母早逝,从襁褓中起便一直由母后抚养,加之母后并无女儿,对她与亲生无异,她的这门亲事,也是母后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公主这是从何说起?对了,公主何时回来的,本宫竟不知晓……”
“皇上驾到~”
话未说完,外间响起宦官的唱报声,殿内众人皆俯身接驾。
“母后,母后!”
人未到,声先至。
随着惊慌的说话声,朔钰进入殿内,尚不及赐众人平身,已奔至床前,“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母后?”
“陛下,太医刚给母后诊过脉,说母后是怒火攻心以致昏厥,并无大碍。”芷兰柔缓的语调有着平复人心的魔力。
“怒火攻心!谁这么大胆,敢给母后气受?”朔钰听到的重点似乎不在“并无大碍”上。
“六哥……”一旁的彭城期期艾艾的开了口。
“彭城?”对于彭城出现在此处,朔钰也是满脸疑惑,“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本已止住哭泣的彭城再次哽咽,“六哥……我,我是回来告状的……”
“告状?”朔钰明显还没从疑惑中清醒。
“画尘……画尘!”昏厥的母后忽然开口,仿似呓语。
“儿臣在,母后,儿臣在!”彭城跪着上前,握住母后伸过来的手。
“我可怜的孩子!”母后语带哭腔,转而用另一只手握住朔钰,咬牙道,“钰儿,哀家要你杀了张真!”
“杀张真?”朔钰显然不明白母后为何醒来就要求杀自己的女婿。
“六哥,你看看。”
彭城哭着略微撩起自己的衣袖,我隔得有些远,加上彭城的动作幅度极小,根本看不清撩起的衣袖下有什么,只看到朔钰脸上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脸色转瞬变黑。
须臾后,朔钰怒气冲冲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皇后,你也出去。”
众人叩头退下,只留下他们母子三人于殿内密谈。
退出寝殿,我与淑妃都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此处听候吩咐还是应该离开,幸而芷兰发话,说这边也没什么事了,让我们先行回宫,若有需要,会命人去寻我们。我与淑妃这才告退,各自回宫。
回到承安宫,发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连一向自持跟随我时间较长的春桃似乎也比从前更加乖巧,不禁奇道:“这是怎么了?我去了一趟坤翊宫,怎么连你都转了性了?”
春桃低着头,不肯回答,被我问急了,才幽幽道:“有前车之鉴,奴婢还不得小心些。”
“前车之鉴?”
春桃踟蹰道:“容易还跪着呢,连饭也没吃。”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出门前罚跪容易的事,“没吃饭?”
“奴婢给她送饭,她说您没让她吃饭,她不敢。”
我在心底叹了声,这个犟脾气,就只会说我。
我走入内间,果见容易还在原地跪着,见我进去,容易低低唤了声“娘娘。”
我看她脸色发白,嘴唇发干,想是跪的时间太长又未曾进食、喝水的缘故,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个罚是否重了些?于是,让春桃扶她起来,赐她坐下。
容易被春桃扶着僵在原地,坚持不敢坐。直到我说:“我还有话要说,你能站多久?”
她方才谢恩入座。
“春桃,让人端碗热粥来。”见她落了座,我侧头对春桃吩咐道,“先给容易倒杯水来。”
春桃答应着为容易倒来茶水,接着便退出内间。
我看着容易将水一口气喝干,才开口询问,“我早上也是让你给气糊涂了,现在才清醒过来,那些话虽是从你口中说出,可是其中潜藏的意思绝非出自于你。是谁教你的?”
容易愕然的看着我,片刻后发现自己的无礼,忙低下头,低声道:“没有,没有人教奴婢。那些都是奴婢的混话,奴婢恃宠而骄,娘娘罚得对……”
“是我大哥?”我对她的辩解根本不信,我总觉得那些话更像是出自我大哥之口,要我笼络朔钰,固宠乱政,这一向都是大哥打的主意。
容易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不,不是。”
“没想到,我大哥竟然早就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我冷笑道,“你几时跟了他,他又用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效忠于他?”
“娘娘,”容易再次跪下,终于松了口,“奴婢效忠的是娘娘,是袁家!”
还真是的!我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她就是袁家的耳目,所以诈她一诈,她刚开始的表现让我几乎快要相信她的话,结果……
“袁家?”我闭上眼,“这么说,你是我爹的人;那我大哥可知道?”
“奴婢不清楚。不过,奴婢觉得,节度使大人应该也已经猜到了。”
“容易,我爹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插耳目?”我睁开眼,直视着她。
容易踌躇半晌,方才缓声道:“袁大人那时需要一个在东宫的眼线。”
原来是针对懿德太子,因为那时我不肯做他的耳目,所以才找上容易吗?大概连爹也没有料到,我还会再次入宫,而这个耳目也可以继续发挥作用。
“起来吧。”我整理着衣袖,想了想,道:“刚才的话,我权当没听见。若日后出了什么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更别妄想,我会保全你。”
不是我无情,她既然甘当棋子,就应该明白落败的棋子只能丢弃的道理。
“娘娘放心,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容易绝不会牵连袁家任何人。”
又到掌灯时分。
我在灯下看书,忽闻外面有人咋咋呼呼的叫嚷,便让春桃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桃刚走到门边,差点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待看清来人,春桃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冲撞了公主殿下。”
我闻言抬头,果见彭城公主正站在门口打量着我,我忙起身,笑道:“公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彭城对跪在地上的春桃理也不理,径直走到我身旁坐下,我忙摆手让春桃退下。
“今天在凤仪宫,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问了她们,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三嫂,你还真的嫁给六哥了!”
因为她的话,我从宫人手中接茶碗的手颤了一颤,转瞬便恢复平静,将茶碗平稳地放在她跟前,淡然道:“是啊。”
彭城好似想到什么,赶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笑了笑。
她继续解释道:“我倒觉得你这个决定做得对。你还年轻,就这么为三哥守一辈子,不值得。何况三哥他又不是真的喜……”后面的话在触及我带着疑问的眼光中咽了下去,我见她眼珠转动,话题也随之改换,“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回来?”
“我不敢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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