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鲸落的轮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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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普顿死了，出乎意料，克洛诺斯死了，也是出乎意料。褚一有些懊悔不该那么着急地离开戴森球，应该等自己摸清克洛诺斯所有的计划和底牌之后才进行下一步行动的。但是他太过自大了，不仅是对于自己神明这个设定上最顶级身份的自大，也是在帕斯塔和白雪到场之后，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自大。他低估了克洛诺斯和尼普顿，以及古神们的决绝，也低估了克洛诺斯的必死之心，以为只要这个星球的地心回归，自己如救世主一样登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就会像电影中等待着主角登场拯救自己的配角们一样，听话地等着大团圆结局。然而现实并不是电影。

等到褚一他们四个回到地表，放眼望去的，都是一片欢腾的气氛，所有人唱歌，跳舞，喝酒，狂欢，祈祷，哭泣……但无论褚一他们，还是辛西娅，都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帕斯塔飞上了太空，但是很快又回来，她找到了克洛诺斯四分五裂的尸体，但是并没有选择把它们带回来，而是放任它们跟着那些戴森球的碎片一同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能复活他吗？”辛西娅淡淡地问帕斯塔道。

帕斯塔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他的灵魂被透支地太严重了，维持这个戴森球几乎榨干了他全部的身体机能和灵魂……如尼普顿一样。‘复活’，重新让他们的躯体恢复完整，并且让他们重新拥有意识，那也不过是等同于重生一个空白灵魂的陌生人出来罢了。他们不会有任何以往的记忆，也如婴儿一般没有任何的三观。如果这样做对你有意义，你能得到些许的安慰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名额……”

“所以，除非时光倒流到什么都未发生的时候？”辛西娅打断了帕斯塔的话。

“我拒绝。”帕斯塔没有任何思考地摇头道。

“我知道。”辛西娅也摇了摇头，“你说过，因为既定事实不能轻易改变，否则，对那些在这一段时间里，出生，死亡，经历过无数或悲伤或喜悦事情的所有人，都不公平，而神爱世人，不会偏向任何人……更何况对他们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公平的事情。如果这是他们希望的结局的话，那就这样吧，我也不需要什么‘复活名额’。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黑夜女巫，更不需要古神辛西娅了，我跟你们走，接受你们的处置，无论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所以到头来，我们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啊。”褚一感叹道，伸手掏出了那个蓝色的水晶球，它是那么地漂亮，璀璨，夺目。褚一正盯着这个蓝色水晶球不知道想什么，远处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喂！！！嘿！！！！他们在那儿！！！”一大堆人咋咋呼呼地朝着褚一他们的方向赶来，领头的赫然是跑地气喘吁吁的苍降，而跟在她身后的，啥打扮的都有，有褚一比较熟悉的刻法罗斯和特里同他们这些光辉之子教会的信徒，也有褚一认识的朱庇特和帕伦克，有穿着魔法协会服饰的魔法师，有骑士打扮的护卫，有士兵，惠灵顿和萨克都在里面，甚至还有几个夜使打扮的人也悄咪咪混在其中——喂，这是啥，强行大团圆剧照咩？惠灵顿和萨克从哪儿冒出来凑热闹的……哦，褚一刚想起来，他们现在回到了烛火城的郊外，但是夜使又是闹哪样？

整个大地被炙热的阳光照耀着，泥泞的土地也显得有些金灿灿的，苍降几乎是像小鹿一样蹦跶着来到了褚一他们的面前。这时候，褚一才算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用肉眼看清了苍降的模样，他笑了笑，突然出手，将手中的蓝色水晶球丢给她，苍降一惊，手忙脚乱的差点没接到，在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球之后，她才愣了愣：“这不是……”

“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褚一笑了笑，接着扭头对朱庇特、刻法罗斯他们说道：“听说你们已经彻底推翻了金太阳宫和黑夜女巫的统治，正在铲除那些打着旧世界旗号作乱的余孽，挺好。而且啊，一定要把这个水晶球看好，这可是重要的世界级道具哦。”

“会的，我们也会保护好苍降大人，在她的带领下，重建这个世界的。”朱庇特重新戴上了他精巧的假眼，除了眼睛上的伤疤之外，已经完全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了。

“女巫大人……”褚一被这声称呼吸引了，他扭过头，正好看见那几个乱入的夜使凑到了辛西娅的面前，恭敬地用颤抖地声音低声喊着。

“不用叫我什么女巫大人了，黑夜女巫已经死了。”辛西娅摇了摇头，“听说，苍降她赦免了你们的罪，并且试图让整个世界重新接纳你们这些在我身边知道一切真相的‘绝望者’……那我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个世界……总归不属于绝望。”

“是。”那些夜使们低下了头。

“你……你们，你们要走了吗？”苍降的声音让褚一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正好看见苍降凝视着他的眼眸。

“嗯对，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是时候回去和我家女神大人打报告了，所以，我这次也是来告别的。”褚一点了点头。

“哦……嗯……知道了。”苍降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许的失落，接着缓缓垂下眼帘，喃喃道：“我还能信仰你吗？”

“当然可以。你毕竟是我和白雪的第一个信徒呢。当然我也不强迫你，如果觉得我们不太靠谱的话，当个朋友就好了啊。”褚一笑着回答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永别，我们马上就又要回来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