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远方来客的摇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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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降的口中，格雷果里只是一个普通平庸，边陲小城市里一个小小的魔法协会的会长而已，惜命，谨慎，有着小人物都有的优柔寡断。但是这无法解释他的“冲动”。“冲动”地与光辉之子教会取得联系，“冲动”地帮助光辉之子教会抵达这里，“冲动”地改变了主意，在苍降和自己快要被城里守卫发现的时候出现解围，“冲动”地冒着被黑夜女巫爪牙发现的危险收留自己。这解释不通。

但是在褚一了解关于他父亲的往事之后……他的“冲动”似乎便又解释地通了。

他父亲一直以来都可能是那个口号是“为了破晓”的组织中的一员，所以他才会拿到只有金太阳宫中才可能有的文件报告，才会知道黑夜女巫将自己调走是一场必死的旅途……也就是说，他的父亲，是站在金太阳宫和黑夜女巫这些统治者对立面的，反抗者。而同时，黑夜女巫也是格雷果里的……杀父仇人。

所以格雷果里在知道苍降这个小教会之后，会与他们进行联系，产生交集，同时帮助苍降这个傻白甜的小教会做事。也许他是看见苍降他们这些与金太阳宫和黑夜女巫斗争的反抗者们，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许是因为父亲的熏陶，对苍降他们的事业有着发至内心的，天然的认同感，也许是因为父亲的死亡而触动。所以他就这么做了。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有着平淡却美好家庭的中年男人……所以他才会优柔寡断……但是最终，他还是“冲动”地做了那个选择。他也许并不认同苍降的话，也许对苍降这个傻白甜小教会的行动和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也许他也想过如果自己暴露了，妻子和女儿要怎么办，但他还是“冲动”了。

褚一并不想去评价他口中的这种“冲动”是否是值得的——理性来看，一定是不值得的，除非，这一切，并不只是单纯的冲动。

他想为他的父亲报仇……吗？不想吗？

褚一开始变得踌躇不安。他已经完全无法预测这个名叫格雷果里的中年人的想法了，无论他做出什么行动，褚一都不会感觉奇怪。

他抿了抿嘴唇，终于再次翻开手中的那份报告看了起来——

《第十一次核实验实验完成报告》，时间，被完全涂黑，地点，也被完全抹去。褚一微微皱眉，目光向下移……

……第十一次地下核试验已经结束，成果令人满意，十六枚钚弹的爆炸效果如预期的一样，并且并没有对地表世界造成严重的影响，因为女巫大人对这座城市进行了庇护。当然，这一切的结果都在计算当中，附数据表……

……在核试验之后，摇铃系统如预期一般被触发，大约两小时四十三分钟后，远方的客人进行了第一次回应……

……此后，肃清行动开始，所有直接参与此次实验的次级角色都需得到彻底的清除，包括生理性死亡以及社会性死亡。特注：因为遭遇到剧烈的反抗，所以女巫大人不得不亲自下场进行肃清行动。肃清行动中死亡的人数为二百六十三人，包括反抗者、被波及到的平民以及被反抗的魔法师们杀死的夜使，所有的尸体得到暂时的保存……

……核试验结束之后大约六小时二十一分，远方的客人进行了第二次回应，大地开始进行轻微的震动。而我们的观察和总结也已经完成，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回收记录完成，是时候返回金太阳宫进行汇报了，完毕。

这份报告非常简洁简单，除了大段大段专业的，褚一也一头雾水的数据以外，只有短短几段话而已，但除了第一句以外，其他的都几乎与所谓的“核试验”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描写了在核试验完成之后几小时里发生的事情。

地底核试验？黑夜女巫的庇护？所以在地底下引爆十几颗钚弹似乎并不会造成大地震……但即便没有黑夜女巫做什么手脚，也不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地震吧？至少像格雷果里父亲死去的第十二次核试验时间段附近发生的那样规模的大地震，是不可能因为这区区十几枚核弹产生的。难道说只是巧合而已？或者，只不过是特里同他们记错了，描述夸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