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身为低等生物的自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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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降摇摇头，对褚一说道：“算了吧。不要想着用什么方法要挟他了……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么我们和金太阳宫和黑夜女巫有什么两样？”

“……”褚一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静静看着苍降，格雷果里也微微皱起眉头。

“很感谢您之前对于光辉之子教会的帮助，我们会铭记在心的。就如我们说好的一样，您可以出卖我们。我们不会对您可能出卖我们的行为有什么怨言，我们能够理解您的难处，能够理解这个陷入黑暗世界中所有普通人的难处，你们能够自愿帮助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我们不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要挟您做什么事，请您放心。”接着，苍降小声地对格雷果里说道，然后小幅度鞠了一躬，“而且，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谢谢。”

“谢谢。”其余的几个光辉之子教会信徒也跟着苍降一样微微鞠躬，对格雷果里真诚地道谢道。

“……”褚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不用谢。”格雷果里眼中也隐隐露出惊讶的光芒，但是下一瞬，他还是恢复了原先的表情，沉声挤出三个字来，接着便缓缓关上了门。

“走吧褚一，我们另外想办法，烛火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有能够藏身的地方。”苍降拉了拉褚一的手腕。

“嗯……”褚一犹豫着点了点头，接着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接着犹豫着念叨着什么，仿佛在想怎么措词一般：“你们……你们……真是……”

“很天真吗？”苍降接口道，她的眉眼处闪过一丝哀伤，但是又被坚定代替：“放弃使用切实有效的手段，坚持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不不，不是…..”褚一连忙摆手打断苍降的话，想了半天才说道：“你们，很特别。”

“特别？”苍降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也许是我错了。”褚一低声喃喃着：“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个世界和你们这些世界中存在的人有什么认同感，想要帮助你们的驱动力也仅仅只是因为工作性质和职业责任感罢了，所以我……总是若有若无带着些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你说的，我在看见那些普通的人被守城的卫兵捅死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多少同情心，反而只是分析了一些价值有限，甚至后来还被证明错了一大半的情报而已……嗯……”

嘴上说着“神爱世人”，其实不过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无用的怜爱罢了，如同喂养仓鼠的熊孩子一般，潜意识里，还带着高高在上的“主人”思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合格的神明啊……褚一有些后怕——都怪画瞳这个坑爹神，上岗之前都没钱给自己做上岗培训！看来回去以后必须得向画瞳申请一台“神明的外置思考回路”以帮助自己思考了……虽然画瞳这穷酸样看起来是不太可能批准的。

好在，这些人，很特别。否则，即便自己全程把握一切，利用一切，最终拯救了这个丢失了太阳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在说什么？”苍降不是很明白褚一突然小声自言自语着什么奇怪的语言，追问着，同时在褚一面前晃了晃她的手：“你傻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擅自主张打乱了我接下去的全部计划。原本我们可是可以成功要挟那个会长的，比如威胁会对他的女儿下手之类的方法，逼他帮助我们，然后借他的身份做跳板进行很多行动的——至少，马上就可以拥有一处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地，和可以果腹的食物。”褚一忽然叹口气道。

褚一突然的指责让苍降有些愧疚和慌乱起来，她微微低头，但语气还是带着一丝倔强：“对不起……虽然是这样，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呵。”褚一轻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可真没办法呀，我只能听你的咯。毕竟，你才是教会的‘唤星者’大人呢，可比我这个新入会的小成员大得多啊，苍降。走吧，这条路没办法走通，咱们就再想想办法呗。”褚一说着，就带头朝庄园外走去。

“嗯嗯。”苍降见褚一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她的做法，顿时松了一口气，带着剩下的几个人跟着褚一一同离开。

而房门里，一直静静站在门后听着什么的格雷果里攥紧了手中的法杖，又缓缓松开，冷漠地吐出一句话：“不过是低劣的，为了收买人心的表演罢了。”接着摇了摇头，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