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常的普通子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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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凌乱了，所有人都凌乱了，场景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白雪白雪，我已经说啦，我已经说啦！”旁边的褚一似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挡在白雪面前：“他们比较听话，就是那只随地吐痰的巨龙不怎么听话……”

“那么巨龙呢？”被褚一称呼为白雪的女人对着褚一歪了下脑袋，抱着胸问道。

“那个……在你脚下……”褚一指了指地面。

白雪沉默了片刻，朝旁边走了好几步。

而这时，康斯坦丁和所有的人类才发现，原本那只张牙舞爪，准备一口将褚一吃掉的巨龙，它的脑袋如被敲进木头的钉子一样嵌进了地面，严丝合缝——看起来，似乎是被那落下的叫白雪的女子砸进去的。

“人…..人类！”巨龙虚弱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它猛地从地上拔起脑袋，晃了好几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不复之前那凶狠的模样，而是用隐藏地极深的惊恐目光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别废话啦，交罚款吧，哦，对了，刚才还试图袭击我，加罚二百。”褚一叹口气，再低头写了一张纸条，小跑过去贴在了巨龙利爪上刚才那张便利贴旁边。

“……”巨龙没有管褚一的动作，而是万分忌惮地看着那个冷漠的白色身影，它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怎么也无法平静，仿佛某种蕴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被唤醒了一般，那是弱小者面对强大者的本能恐惧，是被猎食者面对狩猎者的本能警觉，深深地刻在了它的意识深处——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无论如何，无论怎么样，无论是逃跑，还是战斗，会死，都会…..死……无论如何，无法幸免……

巨龙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怎么回事？仅仅是因为她刚刚突然的撞击吗？不……不只是……这个人类…..不，她不是人类，一定不是人类……巨龙如炸毛的猫咪一样弓起身子死死盯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

“……”没有人回答褚一的话，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所有人都如同变成雕塑一般，呆呆站立，一动不动。

“不……交吗？”那个叫做白雪的女人突然出声，淡淡地说道，微微回头看向康斯坦丁和他身后的人类方阵。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了所有的人类，他们的膝盖犹如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跪倒在了地上，无论自己如何抵抗，都不可能抬起腿，直起身体，只能用手中的骑士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只有康斯坦丁感觉好点，但也好不了多少，他单膝跪地，勉强抬起头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满脸的惊骇——这是比龙威更加强大无数倍的威压，仅仅凭借着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全部压制——他们，就好像蚂蚁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她是大魔法师吗？不可能，即便是大魔法师，也不可能这么强大！而且……

连那不可一世的巨龙此时竟然也只能勉强爬伏在地上，巨大的肉翅压地极低，根本没有办法抬得比那个白色身影高，巨龙高傲的头颅也压在了地上，凶残的竖瞳此时只剩下惊惧。

所有人，包括巨龙，在那名叫白雪的神秘女子面前，都只能俯首，就好像面对着一名女王……不，面对着一位，噬人的暴君。

“交！我们交！”康斯坦丁匆忙喊道，“每人二百金币是吗？都算在我的头上！我交！”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才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整个人差点瘫软倒在地上，还是靠双手支撑才勉强没有摔倒。

“不对不对！”褚一摇了摇头，“不是二百金币，二百铜币就行了，没关系，打个欠条也行。”

“二百铜币？”康斯坦斯一呆，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便宜，还以为他们也是像巨龙那样，是来劫掠财宝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又好像不太像。他咬牙起身，走到了褚一的身边，摘下手套，摘下了一枚戒指：“我们这里有四千多人，算五千人的话，每人二百铜币，总共是一百枚金币，这枚戒指起码价值两百金币…..”

“这……我找不开啊……”褚一皱了皱眉头，扭头问白雪道：“你有这里的钱吗？”

“没有。”白雪冷漠而简短地回答道。

“不用，不用找。”康斯坦丁赶忙挥手拒绝。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罚款的钱就是个象征意义，我们又没用……”褚一嘟嘟囔囔地说着，从康斯坦丁的手上拿到那个戒指顺手塞进裤兜里，然后又一扭头，看着那只一脸懵逼的巨龙道：“你呢？”

“我，我没钱……我就是因为没钱，想在人类帝国抢点珠宝才来这里的……”巨龙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抢劫未遂啊，再罚两百！你现在罚款总共六百了啊，交钱交钱。”褚一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是我真没钱……”巨龙欲哭无泪。

“没钱就揍你啊，揍死为止啊！”褚一好像在吓唬小孩一样地吓唬着巨龙，接着指了指白雪：“她动手，你信不信她能抓着你的尾巴做两套广播体操不带喘气的？”

“那个，你们不是说只要罚款翻倍就行了吗？没说要打人啊！”巨龙赶忙高声喊道。

“是吗？那我现在补充也不晚吧？”褚一歪了歪脑袋，掏出比在手中的便利贴上写着什么。

“……那个，要不它的罚款，我一起交了吧。”康斯坦丁突然出声道，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我们没有人死亡，虽然有几个受伤的，但都不重，只要它不再来骚扰我们，我们就不计较了，罚款我帮他交。”康斯坦丁看了眼巨龙，咬牙道。他并非不想在旁边看戏，但如果一只巨龙死在了这里的话，无论它是怎么死的，被谁打死的，那么巨龙巢穴里的那些小心眼的怪物一定会将怒火倾泻到他们的王国身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和巨龙为敌。

“……”

“行吧，反正你交的钱也富裕。听到了没，小龙，学学人家，你来抢劫他，结果他还这么大度，啧，差距啊……”褚一摇摇头。

“……”好一会儿，巨龙才别过眼神，低低地说了声：“多谢。”

“行了，罚款交齐了，我们走吧，我们很忙的，就不用留我们吃饭了。”褚一伸了个懒腰，伸手拉着身边全程冷漠脸的白雪，对两边的人挥了挥手。

“那个，褚一先生，白，白雪小姐…..”康斯坦丁似乎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褚一抬头看着天空说了两个字：“夏尔！”

所有人纷纷抬头，似乎以为还有什么人要掉下来一般，但是万里无云，什么东西都没有，等他们回过神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在他们面前的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那个大坑和康斯坦丁身上以及巨龙利爪上贴的便利贴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他们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