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1/2）

昭禧四年五月初四申时

黎裳被带到了风雨阁的后门，门外的墙壁上都长满了层层叠叠的爬山虎，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门。

马车已经备了，这时洛清风，掀开帘子，从里面马车里探出头来，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黎裳，也许是被眼前娇人惊艳到了，洛清风不由的愣了，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冷漠，冲着黎裳勾了勾手，又钻回马车里。

黎裳站在马车下面有些犹豫，一想和洛清风单独待在马车里，心里就觉得别扭。嘟囔着嘴迟疑的问“还有其他的马车吗，你看，你我坐一辆马车多不方便对吧。”

“你要是不愿意上来，也可以，我叫人拿条绳子来，把你绑在马车后面，拉着你走如何。”说完就喊人。

黎裳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憋了一肚子的火，又无可奈何，“好了，我自己上去就是。”

马车的空间有点小，为了避免途中颠簸，两人的身体不小心碰在一起，黎裳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车窗的一边靠，担心的看着窗外，看路的方向应该是要去郊外，只是已经走了很长的路，马车却没有丝毫停的意思，天色渐黑，这到底是要到郊外哪里。

洛清风倒是很清闲，手里捧着本画卷，看着津津有味，一路无言。

黎裳有几次偷偷地扭过头去看了洛清风几眼，想说点什么，看到他冰冷的像是被冻住的面孔，又憋了回去，这个人要不就是一副无赖不正经的样子，要不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越是想了解，就越是让人看不懂。

忽然一个急转弯，随着一声马叫声，黎裳一个没抓稳，整个身体向前一倾，眼看就要从，马车里掉了出来，被洛清风一把抓住，顺势拦进了怀里，黎裳挣扎的想从洛清风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抱的更紧了，脸蛋紧紧的贴着洛清风的胸膛，只要一抬头，嘴唇就会碰到他的下巴，这样近的距离，黎裳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

正要发作，却被洛清风用手捂住了嘴，小声的说“不要说话，从现在开始，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去问，看到什么，都不要去碰，你只要乖乖的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半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听，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空旷的郊外响起了一阵笛声，笛声婉转清脆，带着淡淡的忧伤，一个身着冰蓝色，绣着兰花罗袍的男子，吹着笛子，翩翩而来，月光静静的打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是那么宁静和美好。“洛阁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哼，白羽兄，多日不见，笛技是渐长了，要不是我定力深，怕是要中了你这幽魂曲的魔了。只是你们暗影门，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欢迎客人的。”

“哈哈，白某雕虫小技而已，哪里是洛阁主的对手，还请洛阁主见谅。”说完，双手抱拳道歉。

洛清风没说话，拉着黎裳走下马车。

男子看了眼黎裳，心想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我用幽魂曲居然看不到她的过去。“这位姑娘是。。。。。。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她叫雪儿，是我风雨阁的丫头，怎么我带她进去不可以吗。”

这个洛清风居然给她起了个名字？

“当然可以，老规矩，验完身，就可以进去了。”白羽心里明白，洛清风带着这么漂亮的姑娘过来，定是打好了算盘，他的主人，是个好色之徒，看到这样美的女子，怎么会不动心。

验完身，黎裳和洛清风被指引到一口枯井旁，洛清风往枯井里看了看，心想，暗影门的大门，真是千变万化，上次来的时候，入口是在树洞，这次就到了井里。

白羽一个纵深跳了进去，洛清风二话没说，一把抱起黎裳，也跳了进去。枯井并不是很深，看起来也就6尺左右，但还是把黎裳吓了一跳，直到洛清风把她从怀里放下来，她的手，还依然搂着洛清风的脖子，没有缓过劲来。

“你们两个别抱了，快点跟上来。”白羽站在暗道口叫到。

黎裳一听，脸又红了，噌的一声，放开手臂，不自然的跑到洛清风的前面，这回可丢死人了。

“你走慢点，暗道里黑，不安全。”说着上前拉住黎裳的手。

黎裳心里一惊，莫名的有些温暖，老实了许多，就这样任由洛清风拉着。洛清风的手掌很大，将黎裳的小巧的手握在掌心里，黎裳回忆起多年前，师父的手，也是这样握着自己，让人安心。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扇石门前，推开门，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想都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个地下交易市场，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有玉兽面纹嵌饰，有用蛇颠角雕刻成的角杯，还有上好的奇楠，用千年雪莲酿成药酒，更有些是黎裳叫不上名字来的，长相奇特怪异的物品，多数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

白羽在前面带路，洛清风和黎裳在后面跟着，他们穿过商贩人群，走过一条红色柱子搭建的走廊，柱子上雕刻着龙凤祥云图，龙角上和凤冠上，都镶嵌着绿宝石，宝石的边缘处，还镶了一圈金边。每个龙凤都活灵活现的，像是随时都可以腾云驾雾一般。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圆形的木门，门的左右有两个椒图铺首衔环。

白羽，手握左右铺首衔环，各敲了三下，“暗影门，左护法白羽，带风雨阁阁主，洛清风前来求见。”

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接着走过一间房间，又是一扇门，不同的是这次的门，是青铜门，就这样连续走了八扇门，每一扇门都是不同材质制成，每到一扇门前，白羽就要喊一次话。

黎裳注意到这些经过的房间，每间房间的墙壁上，都齐齐的挂着一排又一排的人体器官，令人不寒而栗，第一间，挂着的是耳朵，第二间，挂着的是鼻子，第三间，挂着的是嘴巴，第四间是眼睛，第五间是胳膊，第六间是手，第七间是腿，第八间是脚。终于到了第九扇门的门口，黎裳的手心已经冰冷透顶。

在第九扇门的门口，站着两个梳着小辫的孩童，一男一女，圆圆的脸蛋甚是可爱，只是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灵气。“白护法，洛阁主，主人等候多时了，请进吧。”

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座用黄花梨雕制成的榻，榻上坐着个人，长着一张无比精致的面孔，下巴上有一颗朱痣。一个面色红润，半裹酥胸，姿态妖娆的女子，躺在他的腿上，时不时的拿几个果子，喂给榻上的男子吃。男子低下头，捏捏女子的脸蛋，刮刮她的翘鼻头，宠溺的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黎裳看的面红耳赤，羞答答的掩面躲在洛清风的身后。

“云掌门，真是好雅兴。不知在下前来，是否扰了您的雅兴。”

“哪里，洛阁主，远道而来，云某理当欢迎才是，只是不知道，阁主所来何事。”云忆轩悠悠地说着，目光死死地停留在了洛清风的身后。

“我来求一幅画，《梅花踏雪》图。”洛清风看着云忆轩，一字一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