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1/2）

大圣的事情一日不解，唐糖的心里便一日不得平静。

他一个人站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看着周遭一片白茫茫干净，心中不知为何多出了几分酸楚。

这是哪里？他不知道，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一切都将在最终归于一片混沌。

他机械般的迈着腿往前走去，茫茫白雾，不知何时是一个头。

恍惚间，他听见了一阵包含着浓浓伤心和绝望的嘶吼，他抬起头，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

眼前一个降为熟悉的声影，一只瘦小的猴子，毛发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血污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样貌，只有那一双金色的眼眸里，还闪着坚韧和不屈。

它在跟人打斗，可任凭唐糖拼尽全力，也看不清它打斗的对象到底是谁。

他想上去帮忙，可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给控制了一样，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却没有半点上去帮忙的可能。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只瘦小的猴儿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再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看着那只瘦小的猴儿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它那被毛发覆盖了根本看不出在哪儿的伤口中流出，再将毛发染成湿褐色。

他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大圣说的无休止的杀戮吗？

看着……可真令人心疼啊。

“你看，这就是妖，一生无法顺从自己的心愿，只能与天争，与地斗，无止尽的被打倒被受伤，再站起来重新去承受，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即便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没有用，这就是命，从它一出生就已经被定下，藏在它的四肢百骸之中，随着它的成长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它的灵肉，犹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

“我知你已然心疼，可这没有必要，这便是命，他有，你也有。认命之人可以得到上苍的垂怜，得以存活百世，不认命之人却要终生遭遇不测，与天抗争，却在最终不得不信。”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这样的言语，他无法反驳，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那言语是对的，大圣所遭遇的一切，就好像是上天在很早以前就设计好的一样，任凭他百般想要破解，都无法从根本摆脱。

“那便是新月。”

唐糖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弯如月牙的眼睛。

那个女孩并不漂亮，尤其是和琵琶的清丽、妲己的娇媚相比，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可唯独那一双眼睛，眼神清澈明亮，笑起来弯如月牙，天真烂漫，似是一点不知世事。

“那猴儿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那个声音这般补充道。

唐糖没有答话，他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要把这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猴精的身上没了伤口，毛发也比之前要干净锃亮了许多，身上甚至还穿上了用兽皮做成的衣服。

少女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用担忧的眼神送他日出离开，再用崇拜的眼神迎接他在日落之时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