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打牙往肚子里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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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无奈的韩桂芬,只得含悲饮泪地出了嫁。
至于桂芬接下来会有怎样的遭遇,做为大奎,他一时自然是不得而知。
但是,“爱人出嫁了,新郎不是我”。桂芬的新婚之夜,对于大奎来说,不难想象到,那注定会是一种“今夜无眠”的状况!
这天晚上,胸中仿佛被一团无法言喻地乱麻团塞满着的大奎,由于实在感觉心里憋屈难受得厉害,所以刚一入夜,他便出了家门,来到了村外。
在夜幕四合、雾霭渐起的山野里,大奎游魂般地晃荡了半天,最后来到了父母双亲的坟上。
一往,每当心有苦难,感觉憋闷得实在难受时,大奎不自觉地就会来到父母的坟前待上那么一阵,在阴阳相隔的面对中,他在心里跟父母倾诉一番自己不可能言与其他人的心里话,借以排解心中那沉重的忧愁与苦闷。
今夜,不知不觉当中,他又一次来到了父母的坟前······
孩见爹娘,眼泪汪汪。
大奎一当看到父母的坟堆,来到了坟前停住脚,他不等坐下身来,在心里跟父母说上几句的,只是在不由得喊出了“爹”、“娘”这两个字之下,他就脸儿一低,顿时酸楚无比的热泪便夺眶而出,人也按捺不住地便是一阵失声唏嘘······
是伤心?是委屈?还是一种碎心的哀痛?谁能说得清啊······
把一直拼命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释放了一番,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的大奎,方才在父母坟前坐下了身来。
而这一坐下,他也就忘却了时间的存在······
直到有一只什么秋虫啥的爬到了他的脖颈上咬了他一口,让他猛然感觉到一下刺疼,不由得抬手打了一巴掌时,他似乎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又潮又凉——看来自己已经坐得时候不短了。
但是,他还并没有要马上起身离去的意思,只是摸着冰凉的胳膊,抬起脸来朝夜空看去。
按日期算,今天该是后半夜才能出月亮,此时只有漫空乱眨眼一般的浩瀚星辰。
而这满天的繁星,在别人——尤其是乡间的孩子们,他们也许会不由得联想到经常可见的“蚂蚁赶集”时、那种你拥我挤地热闹景象。
但是,对于大奎这个一直都在生产队里爬摸滚打的庄稼汉来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很自然地就联想起了一句农谚:星多烂地皮。
甚至,大奎还不禁进而感叹地:
看来今秋跟去年一样,又是一个多雨的年景。去秋就是因为雨水大,队里劳力又紧张,忙不过来,使得有些生收获不及,都在地里发了芽,或是烂在了地里······
不过,现如今也就是这样——但凡是队里的东西,损坏、糟蹋了,没人会去多在乎一些。反正人们都觉得那又不是自己一家的······
唉,也难怪如今人心散了,看看眼前的情形,也确实是让人由不得心凉——多干的多吃亏,不干的也没少赚便宜。
并且,能干的远远比不上会玩的——就像老百姓私底里说的那话:能拍能舔,领导喜欢;会侃会啦,领导提拔······
大奎正脑子里这么胡乱思想着,忽然感觉的旁边似乎有人。他扭脸一看,见是弟弟二奎不知啥时候不声不响地蹲在了他的旁边。
对此,大奎并不觉得吃惊,因为这种情况并非是第一次。
2
二奎自从结婚之后分家单过,先不提他老婆崔玲怎样,单就他个人而言,他在情感上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兄弟姊妹们并未疏远。
尤其是跟大哥大奎,他们兄弟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情深意笃。
分家单过一来,每当早晚饭后,只要一有空闲,二奎差不多都会到大哥跟前来,跟大哥坐上一坐。
就是一当大奎心里有事烦闷,出来走走时,无论大奎去了哪里,总是会被二奎找到的。
当然,每每他们兄弟俩相处一起时,也并不总是有多少话要说。
有时候,兄弟俩也不过仅是一个抽闷烟,一个闷着脸掐草棒,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待上一会。
不过,自从结婚以来,二奎的细微变化之处还是有的;以前他本来就是话少,这如今,婚后日子的不顺心意,让他也就变化得更是话少了。
对二奎此一变化,大奎也是心知肚明。
有时,大奎甚至还会联想起当初二奎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并且也真想说上二奎两句,怨他当初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还不等跟那崔玲相亲见面的,向来优柔关断的他,竟就早在心里对那崔玲有了自己的谱气!
但是,大奎的个性,以及他对待二奎的那份一如既往地关爱心肠,又注定了他最终不会对二奎说出什么令其尴尬难堪的责怪话语,只能是暗自为二奎叹息悲哀,甚至揪心不安。
而那二奎呢?婚后生活的诸多不顺心意,让他的心里着实也是憋闷得好受,有时不免也会心生出一种想跟大奎一诉衷肠的欲望。
但二奎也深深理解大奎本身已经就够苦难的了,自己实在也是爱莫能助;排忧解难尚且讲不上,怎么忍心再去给大奎添烦加乱呢?
所以,对于自己的难言之隐,二奎往往也就打牙往肚子里咽,憋闷在心里独自去痛苦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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