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二半吊子(2/2)
男人外号“二半吊子”,女人则是人称“雁过拔毛”。
先说这“二半吊子”。
人们之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指的不是别的,是说他虽然貌似瞎子,但他其实并非完全失明,而是有一只眼睛还残存着那么一点视力。只是一般外人并不了解知晓,从表面上也根本看不出来罢了。故而人们称之为二半吊子。
但是,他本人一向却是以瞎子自居,平常里手提一面小小的堂锣四乡游走,靠着给人家打卦算命的这套坟前烧报纸——糊弄鬼的伎俩来维持营生。
正是由于他还残存着一点视力,有人就曾经注意到:当他独自走在无人的地方时,他把手里的那根竹竿往肩头一扛,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将起来,看那步伐也并不比正常人慢多少!
只是走到有人之处时,他这才将手里的竹竿在地上戳戳点点、试试探探地往前走路,仿佛真是眼睛看不见似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瞎子,这不,有一年竟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意外之中而又不意外的事情——
话说是在一个盛夏时节。
一天,这二半吊子游走到了一个村里。
堂锣一响,买卖开张。
因为有妇女想为儿婚女嫁的事情打卦算命,又顾忌到如今社会上正反对这些封建迷信,称之为牛鬼蛇神,于是他便被人领到了家里去。
另有一些想打卦、或是凑热闹的女人,也都稀里呼隆跟了过去。
当时,围着看他打卦算命的妇女几乎都是至少四十多岁以上的女人。
提及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熟悉乡情的人们可能都会知道,女人家一旦到了这年纪上,以前她们各自身上所具有着的那份大姑娘小媳妇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矜持劲,差不多早都消褪无余了。
取而代之的,往往就是举止随意,说话粗声亮嗓,甚至生冷不忌——要是哪个“嘴欠”的男人想跟她们这个“层次”的妇女来动荤腥味,那可就得奉劝上一句:
还是小心为妙!
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她们,正所谓腰里别着扑克牌——谁来跟谁来。绝不含糊!
怕者何来?!
甚至,当她们一个情绪“疯张”起来刹不住车,像破锅里炒屁似的一个起哄,那么,你的裤子没准转眼间便会飞到门楼顶上晒日头去了——管你是什么大伯头子叔公公!
再者,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几个对脾对味的女人一凑堆,私底里一个满嘴里疯跑舌头——姑奶奶!你就听吧:葱油盐一勺烩,随便就来!
真像东北人的那话——可劲造!
正因如此,眼下这些看二半吊子打卦算命的女人们,本来天气就热得厉害。加之人多围坐一起,更是容易害热。
这不,有的妇女实在热极了,干脆也就解开衣扣来凉快——谅他二半吊子这么一个瞎子反正也不会看得见。
特别是坐在他正对面的那位胖大婶,哈哈,就差还没光膀子了,胸前的那一对“白面口袋”在他的眼前算是暴露无遗了!
而他趁此良机,反正不看白不看,也就不免大饱起眼福来。
尽管面上他是声色不动,白眼珠子瓷瓷棱棱的乱翻动,真像是瞎子一个,可他心里却是美不滋的,那叫一个爽!
按说,照此情形下去,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应该是既能挣到钱,也能过足了眼瘾,可谓是拉屎扒地瓜——一举两得。
但谁能料想,得意忘形的他,一个不经意间做出的、似乎并不起眼的小小“善举”,却转瞬间导致了他身败名裂,惨遭不幸!
那是在一个打卦算命的休息空档,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正在衲鞋底子的妇女,本来放在腿上的针锥,一不小心滚落到了地上。
当时,这事被他看在了眼里,纯粹是一时兴起,他竟然想要“助人为乐”!
于是,不等那妇女伸手去捡,他居然抢先一伸手,将那掉在地上的针锥,一把就给拾了起来!
我去!这下事情可不就包子破了皮——露馅了吗?你他娘的真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再看那些妇女们,糟了!她们一见此情,一下也就意识到了什么,霎时大伙便气上心头火上房。
急了眼的这群妇女同志们,好似蜂窝里被人猛地捅了一棍,更像是烧红的铁锅里“唰”地泼上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可就群情激愤了起来。
大伙同仇敌忾,二话不讲,动手拧的,下手撕的,针锥攮的,动剪子铰的,甚至抓起那小堂锣拍打的——齐刷刷都冲这二半吊子招呼上了!
如此之下,刚才还被人们一口一声“先生”尊称着的这二半吊子,转眼之间可就由“先生”变成了“先死”——被一群号称“半边天”的女人收拾得鳞伤遍体,几无完肤。
实在招架不住,这疼得急了眼的二半吊子,也就顾不得大小辈分了,直接就喊了娘!
喊娘也不行!
那群快意恩仇的女人们一时仍是气恨难平,不依不饶。
尤其是那位上半身被这二半吊子一览无余的胖大婶,她觉得自己反正已经是“已经”了,索性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搬到葫芦洒了油——把裤子往下一褪,屁股一撅,兜头就给这二半吊子来了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雁过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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