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迷惘少女（下）（2/2）

对于这一切，苏凡置若罔闻，死亡，是她正在探索的，要细细品味，不容打扰。

身体变轻，苏凡挣扎着醒来，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觉到过的轻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种感觉不赖。

房间的门开着，大门也开着，苏凡在房子里转了转，空荡荡的，那人，怕是又出去找男人了吧。

轻叹一口气，苏凡出了门，睡了一觉，总觉得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走在楼上，苏凡看着正在上楼的一对母女，是住在他们家楼上的，苏凡自觉的让开了路，她，可不喜欢这家人。

让路已经足够，只是，楼道狭窄，她虽然侧了侧身子，但是，着母女两人的体积都不小，三个人，可过不了，只是，这对母女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喂，你们，”

话头才开，苏凡就看着母女两人并肩上了楼，穿过了她的身体，苏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眸子，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有，把手放到扶梯上，却落了空。

她这是，死了吗？

可是，她是怎么死的呢？

在家附近飘忽了几天，苏凡看见了，疯了在寻找自己女儿的母亲和一个个同情或鄙夷或可笑的旁观者，原来，她自杀了吗。

忘忧馆二楼，现在是凌晨三点，云浟看着对面趴在桌上睡着的苏凡，扭头，看着不知何时入座的另一个苏凡，一身黑色的长裙。

两个苏凡，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裙子的颜色，一黑一白。

白苏凡蹙眉，黑苏凡熟稔的伸手为其抚平，只是这一次，眉头没有舒开，是睁开的眼睛。

迷迷糊糊苏醒，白苏凡看着面前的黑苏凡，没有惊讶，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黑苏凡看着白苏凡，“恨我吗？”

白苏凡却是摇了摇头，“不恨，我，罪有应得，对不起，我把那些不愉快都推给了你。”

黑苏凡心中一痛，轻轻拉住白苏凡的手，“不需要道歉，我们，本就一体，而且，那些也不是你的错，该放下了，我们付出了生命，够了。”

某一夜，苏凡苍白着脸，跪在地上，面前点着一根白蜡烛，双手紧握着十字架项链。

神啊，我有罪，是我的任性，让父亲早早离世。

神啊，我有罪，我惊恐地发现，我竟然，期待着父亲的死亡，身上，很痛。

神啊，我有罪，是我的迟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拥抱死神。

神啊，我有罪，诞生的罪，一切因为我而不幸。

神啊，我请求赎罪。

某一夜，白昼与黑夜，睁眼闭眼间已是另外一个人。

黑苏凡渐渐变得透明，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浟，黑苏凡融入了白苏凡的体内，这才是真正的，苏凡。

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苏凡，云浟微微一笑，“神听不到你的请求。”

苏凡抬头，显然不在状态，“什么？”

云浟重新为苏凡倒了一杯茶，推至苏凡的面前，“你无罪，何来宽恕，人命皆有定数，他们都是寿命耗尽的人，与你，无关。”

苏凡的眼神渐渐空洞，与我，无关吗？

云浟将苏凡面前的茶又推近了一些，“再尝尝。”

细细一品，苏凡却是笑了，“还是很好喝。”

苦。

沈莫罔走上前，云浟起身，“带她走吧，就说，我已经同意了。”

沈莫罔点了点头，拉起苏凡，走下了楼，走入了黑暗。

一条漆黑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苏凡看着两边悬浮着的灯盏，“我们要去哪儿？”

沈莫罔转头看着身侧的苏凡，“轮回。”

苏凡停下脚步，沈莫罔也跟着停了下来，侧身，四目相对，苏凡踮起脚尖，轻轻拿掉沈莫罔的眼镜，沈莫罔也不躲，换做别人，根本没有近他身的可能。

鼻息相交，绽开的笑颜在银色的瞳孔中烙下印记，“你的眼睛，真的很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闻言，沈莫罔后退了一步，从苏凡手中拿过眼镜重新戴好，“那还不不要再看见的好，走吧。”

看着前面沈莫罔的背影，苏凡笑了笑，小跑着追上，“等等我呀，腿长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