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下饮酒（1/2）

微风轻袭，裹挟着千叶莲淡淡的清香，夜色正浓。傅青琅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凝神片刻。

夜空里传来缥缈灵空的乐声，隐隐约约，是有人用内力故意掩盖了去。

她转身看向后山山顶，那上面有座亭子，隐在树林之中。傅青琅轻笑，随即足尖一点，运起轻功就向亭子跃去。

听着山顶上轻微的风声，哪里还有什么优美乐声?到是有一股微不可闻的酒香窜入鼻孔。

“老和尚，良辰美景，醇酒开坛，你怎么能不等我？”傅青琅笑着道，一边走向亭中。

“你自己来晚了，怎可怪他人?”传来清越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

傅青琅眉头微扬，看向亭中两人。

年长的是个和尚，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精神矍铄，眼中不见半点年长之人的浑浊，透着睿智明亮，披一件半旧不新的僧袍，坐得端正，正是云华寺高僧灵虚大师。他伸手顺了顺胡须，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少年湖蓝锦袍逶地，披风上用银线绣了流云，如缎一般的墨发半挽，身子斜斜靠着背后石柱，神情慵懒，随意把玩手中一支无瑕白玉箫。想来刚才那只曲子，就是出自他手中玉箫。

那人此刻正看着她，在月光下一张脸半明半晦，神色说不出的诡异。

“傅小友寻乐声而来，老衲可是等候多时了。”灵虚大师笑道，言语温和。

傅青琅闻言收回看向聂辰的目光，轻哼一声，“老和尚，我看你是越老越没什么出息了，现今连这么个纨绔子弟也能与你同坐。”

灵虚大师摸摸胡须，笑而不语。

“我是京城第一纨绔不错，傅小姐不也污名满京华?如今我们两个声名狼藉之人到了一处，到是不辜负灵虚大师一番美意。”聂辰出言，走到石桌旁斜斜坐下。

傅青琅扬了扬眉，觉得冤家路窄。想到那日聂辰的举动，她脸上露出笑意，手却握紧了拳头。这个登徒子，她正想着报当日羞辱之仇呢，如今这番送上门来，正合她意。

“本姑娘怎能与世子相提并论？我不过好玩了些，不像某些人，“傅青琅顿了顿，一字一字咬得清晰，”自以为是，不知廉耻。”

聂辰却是笑了，“好玩了些……“他摇摇头笑容更甚，”果然如是。”说着转向灵虚大师，不再看傅青琅，“大师此番，可不是为了看我们的笑话。”

“聂辰世子所言不错。”灵虚大师大笑着打圆场，“傅小友是老衲忘年之交，聂辰世子是老衲多年未见之人，你二人今日都是老衲的贵客。”

傅青琅恨得咬牙，却也不再计较，想着来日方长，何必因为他坏了品美酒的心情。她几步走到石桌旁坐下，看了眼上面未曾开封的酒坛，笑开了眉眼。

“老和尚，要不是看在你这美酒佳酿的份上，我今日必然不会与这个混蛋同坐。”

灵虚大师顺了顺胡须，和颜悦色道，“傅小友倒是真性情。我这坛雪清酿可是用内力融了洛雪芝，和着数种名贵药材，埋了十数年之久，倒是当得起美酒之名。”说着，将石桌上的酒坛泥封一拍，顿时清幽淡雅的洛雪芝香混着酒香弥散开来。

“果然是好酒！”傅青琅吸了口酒香，夸赞道。

“自然是好酒。”聂辰抓起酒坛，为三人各斟了一杯。

琉璃盏装了清幽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星光。

傅青琅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液的清香瞬间溢满唇齿间。她又笑着喝下了整杯，酒的馥郁醇厚这才显现出来。

“老和尚，你融了这么多药材在里面，可我只品出了除洛雪芝之外的五六种。”傅青琅笑着道。

“傅小友并非学医，能品出五六种已是不易。看来这几年你到处奔波，倒是学了不少。”灵虚大师亦笑着饮了一杯。

“这倒没有，只是见得多了。老和尚，我记得洛雪芝和火云芝一温一热，同生同死。你既然用洛雪芝酿了酒，那你手里可有火云芝？”傅青琅看着灵虚大师，问道。

“那株火云芝早在十二年前就用了，现在我手里自然是没有的。”灵虚大师摇头。

“用了？”傅青琅有些失望，还想说什么，却被对面的聂辰突然打断。

“喝酒就喝酒，说什么药材，平白的扫了兴致。”

“你不说话，自己喝酒就是。”傅青琅白了聂辰一眼。

灵虚看着二人，笑道，“有酒无肉岂不可惜，这云华寺后山野味倒也多，不若我们三人烤些野味下酒。”

“枉你身为佛道中人，连酒肉都斋戒不了。这要是让世人知晓了，岂不是要笑话你是个沽名钓誉的假和尚？”傅青琅打趣。

“他本就是个酒肉和尚，哪里还用得着在意这些。”聂辰轻嗤一声。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灵虚大师道，“何况你和聂辰世子是稀客，自然不能怠慢了。只是老衲不便杀生，就要有劳二位了。”

傅青琅看了看四周，道，“我去河里捞几条鱼吧，云华寺后山的鱼可比别处的肥美，我是好久没吃过了。你们负责捡柴烧火、烤鱼就行。”

“好。”

三人行动一番，倒也极快。傅青琅抓了三条鱼，一人一条，就着河水清理干净。灵虚检了柴火回来，聂辰则负责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