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变（1/2）

我们两个度完蜜月后，为了兑现我们的承诺，在假日酒店和同学们再聚了一次，然后便没有太多交集。因为大家所选的职业不同，各自所在的城市不同。而和你联系最多的不是你最要好的闺蜜，倒是在学校里交往平常的魏珍珍，对于她，我们虽然同窗四年，但因为在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所以其她的女同学我基本上是不上眼更不上心的，而你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她家住在一个小城镇，是本省同学距离省城最远的一个。和爸爸奶奶一起生活。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她防范心强，和同学相处，总给人一种戴着面纱让人看不透的感觉。自尊又自卑，大事小事，好与人争，学习倒很努力。有点爱虚荣，大概是家境不太好吧，用度上不宽裕，但对什么都好奇，哪怕是寝室里的同学谁买件新衣服，她也要先试一试，和衣服主人比一比，谁穿着更好看。有时甚至借着穿一天，你就曾把一件刚买的衣服借给她穿并送给她，说看她很喜欢的样子，不忍心跟她要回来。她性格善变，阴晴不定，高兴起来眉飞色舞，不高兴时三天五天一言不发，说话从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口无遮拦，尖酸刻薄，仿佛满口的牙都长着刺，被她嚼一下，保管让你满身伤痛。比如，同寝室有个同学嘴唇有点儿厚，且略向前凸，她背地里和你说：“上辈子猪拱嘴吃多了，遭了猪的恨。”她自以为是，不容人，大家一个寝室住着，各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却总看别人不顺眼，谁的东西乱放绊脚碍事了，谁的被子不叠看不入眼了。时间久了，大家都不太爱搭理她，对她敬而远之。对你呢，她是既羡慕，又嫉妒，至于恨呢，现在看来也是有的，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而已。你工作一年后的一个假期，魏珍珍突然打来电话，跟你说她到省城来了，想找你玩玩，你到车站接了她，并把她带到家里，她说想到我的公司参观参观，你又把她带到公司。她当时的表现，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到了公司后，把公司的楼上楼下犄角旮旯看了个遍，还不时的和员工们问东问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从结婚到此时，你是很少到公司来的，即使来了也只是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真是轻轻的来悄悄的走，从不多说话，多管事。其实家里家外你都很少参与探究公司的事情，真正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在饭店吃完饭后，我本想安排她住在酒店，不想她却借口说，住酒店破费钱，要住在我们家里，而你也说好久不见，有许多话想说，住在家里方便。然而回到家里，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匪夷所思，本来已经指定了客房给她，不想，她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完全不顾旅途劳顿，楼上楼下到处观看，连我俩的衣帽间她也没放过，还打开你的衣橱惊叹：“你的衣服足以开一个服装店了。”她当时大瞪双眼，把嘴巴张成o型，狼见到肉似的表情，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里。她这种随便，又任性的行为，在我看来是既没修养也没教养。真不知她这样的老师能教出怎样的学生。（她在她们的镇中学当老师）同时也认证了你说她爱虚荣的话。好不容易等她安静了下来，你问她喝茶还是喝咖啡，她说喝咖啡，我们俩人平时闲暇时，总是喜欢坐在靠窗的圆桌边，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那时，你端着咖啡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一股浓郁的咖啡的香气，飘散过来，魏珍珍顿时尖叫起来：“啊！真香啊！这不会就是所谓的什么，猫屎咖啡吧！”你笑着说：“你知道的还真多。”她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咂咂嘴，“其实我喝不惯咖啡，只觉得喝咖啡是一种上档次，很有品位，很文艺范儿似的。”

你说平时我俩不喝咖啡，我们喜欢喝茶。此时夕阳西下，把窗外小花园里的各种景观树镀上的一抹金色，修剪的整齐碧绿的草坪，开得正艳的各色鲜花顺着甬路一路流淌开去。清澈的人工湖里，波光粼粼，能看见一群群自由游弋的各色锦鲤。她出神的望着窗外，静默了好一阵儿。刚才因为楼上楼下忙活而红润、鲜活的笑脸突然显得凝重起来。你问她，“想啥呢？”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在想，都说人生而平等，其实人世间哪有什么平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有人一投胎就在富贵官宦之家，一生尽享荣华富贵。有的人，则生在贫寒平民之家，为了生存，历经各种艰辛磨难，默默的终了一生。”

“你可真够多愁善感的，刚才还兴高采烈呢，转眼间就忧郁悲观起来了。”

“你我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你一出生就在蜜罐里，家境优渥，父母宠爱，可以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成长，你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买支铅笔，买个本儿都被爸爸呵斥的滋味儿吗？你知道下雨天别的同学都有家长等在校门外拿着雨衣来接，而我，只能孤零零的，披着校服走在雨里的凄凉与孤独吗？你知道，不懂得月经初潮被吓得不知所措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毕了业就要养家还贷这副担子有多重吗？从小到大我的生存状态两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挣扎。”她的话勾起了我尘封的记忆，在我的内心掀起了波澜，看见你陪着她黯然神伤，我借故要给客户发份传真，进了书房，想给你们俩多一点空间说说体己话。

没一会儿就听见你叫我，我忙过来问什么事儿，你说，“珍珍辞了工作，说要到省城来发展，想让你帮她找份工作。”

“当老师不挺好的嘛，好不容易应聘上了，怎么说辞就辞了呢？”魏珍珍一脸不屑：“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当老师，枯燥又乏味，当初去应聘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课时又多，工资又低，一个月还不到三千块钱。不像城里的老师，学生的家长有钱有势的多，为了孩子不受屈，争着抢着给老师送礼，过一次教师节发一次财。我们呢，家长连哪天是教师节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礼物了，光靠那点死工资够干啥的呀？现在我一进教室就闹心，面对的每张脸都让我讨厌，困在那个穷地方，我的理想，我想要的生活，永远都实现不了。”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说说看。”我问。“很简单呀，你的如玉就是我的榜样。”她看了看你，又迅速的眄视了我一眼，一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笑意味深长，复杂而神秘，你忙接过来道，“珍珍，我就是当老师的，并不像你说的城里的老师过一次教师节发一次财，教育局明文规定：不许收家长的礼物。谁违反规定查实后是要处分的，甚至取消教师资格，这都一年多了，我从未收过哪个学生家长的任何礼物和钱。过教师节我只收学生们自己做的手工——画的画呀，折纸呀，写的信呢之类的小玩意儿。”珍珍撇着嘴，“嗤”的一声冷笑：“你说的谁信呢？不过也是，你根本就不差钱。”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又侧过头对我说：“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说你们销售部的小徐要去上海结婚，已经辞职了，正好有个空缺，让珍珍试试呗。”

“你啥记性啊？上个星期一，我们刚招了一个有销售经验的王贺，已经上班了，回来我还跟你说了呢。”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你反应还算快，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忙笑着说：“哎呀，我忘记了，就是家在内蒙的，你说业务精熟、人也干练的那个吧。”

“对呀，就是他呀。”魏珍珍看看你又看看我，表情是半信半疑，略一迟疑说：“我这次来，一是这毕竟是省城，发展的空间大一点，二是我在这儿上了四年大学，对这里比较熟悉，还有几个老同学在，总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强，也听同学说你的公司发展的挺好，我想也可能用人的地方多一些，毕竟咱们是老同学，总比外聘来的更可靠，更忠诚，说不定还会对你的事业有所帮助，既然你说现在不缺人，那也不必勉强，赶明儿我到人才市场去看看。另外，你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宽，如果别的单位有用人的，也请你帮忙推荐。我也不急，眼下我还得租房子，先得找到安身的地方，才能想工作的事儿。”你告诉她：“房子可以慢慢找，找到房子之前，都可以住在我家里。”她一笑，嘴里说：“有个好朋友真好，我会尽快找房子的。”一个星期后，她租好了房子搬走了。

过后你问我，公司不是有空缺吗？为什么不让珍珍去呢？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这个人让人看不透，有点儿深不可测。另外，我在用人方面一向审慎。销售是一门大学问，她从未涉足过，我怕她不能胜任，聘用别的人不合适我可以辞退，一旦把她招进公司，碍于同学情面，后面不好处理，所以我才没有答应，以后你也别提让她到咱公司来，你答应了我，但还是说，咱公司没合适她的，你看看你那些客户的公司有没有用人的，珍珍自身条件不错，有文凭，有样貌，肯学习，口才也不错，起码做个公关文秘之类的还是足以胜任的，她一个人在外不容易，能帮的就帮一把吧。我知道你热心善良，肯帮助人，也答应你尽量想想办法。就在她搬出去没几天，我到学校去接你，回到家看见珍珍在门口等着呢。进了门，我去厨房做饭，你和她聊天儿，在饭桌上，我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她说一点儿不顺利，要么工作环境不好，要么工资太低。有一家教育机构，招前台接待，讲好底薪两千五百元，然后根据招生数额提成。我去了三天，来咨询的人挺多，可真正报名的只有四个人，从早到晚不停的说说说，讲得我口干舌燥，照这样算下来，我一个月还没有在老家当老师挣的多呢，所以我就辞职不做了。我说：“你太性急了，这是靠口口相传，人脉累积的，得有个过程。现在不管是各种补课班，还是办理出国留学，这一行都比较热，一般从业者每个月五七八千，甚至过万的没问题。”魏珍珍说：“反正我这次一定要找一个各方面都让我满意，能够长久的工作，趁我现在年轻，有选择的资本和时间，我不想错过。”第二天她走后，你说她跟你借了五千块钱，说从家里带的钱连租房子，再买生活用品都花光了。并且跟你保证，等她一找到工作，挣了钱会尽快还的。谁知过了一个星期，我正开会，魏珍珍直接进了会场，我让她到办公室等我。刚一进办公室，她就愁眉苦脸的说：“怎么办呢？我都急疯了，工作到今天也没着落。”说来也巧，正好有一个搞房地产的朋友，也是爸从前的一个客户，我叫赵叔的。前天在一起吃饭，说他办公室的一个文秘休产假需要人，我想魏珍珍合适，便向赵叔推荐了她。正好她来了，我就联系赵叔，让他们自己谈，第二天魏珍珍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正式上班了。并说谢谢我，帮了她一个大忙。从她上班后，便没有再到家里来。因为赵叔的公司在城北开发区，离市内较远。直到三个月后，魏珍珍来了，把借的钱还了回来，还说要请咱俩吃饭。自然是咱们请她，哪能让她花钱呢。魏珍珍似乎很高兴，穿着打扮都有了改变，自己说工作挺顺利，各项业务都已熟络了，老板对她很好，还在公司附近帮她租了房子，我也见过赵叔，赵叔对魏珍珍也满意。说她聪明好学，工作上是个得力的助手，让他省了不少心力，吃饭的时候，你给她介绍了你的同事，说小伙子蛮帅气的，人也宽厚。只是家里境况一般，因为她母亲身体不好。魏珍珍一口拒绝，说她穷怕了。打那以后，魏珍珍除了偶尔到公司来一趟，家里几乎没再去过，我们的生活也一切归于正常，直到你怀孕到医院保胎待产。有一天，她忽然来到我的公司，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想要到家里去玩，听说你在医院待产，不好意思打扰你，但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又觉得寂寞孤独，想让我陪她吃顿饭。因为你当时在医院，我一心想到医院陪你，所以有些犹豫。她忙说，我知道你着急去医院陪如玉，不方便就算了，反正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嘴里说着眼里竟流下泪来。我有点于心不忍，你又和她要好，怕你过后知道我冷落了她，你埋怨我。就说没关系，如玉有她妈妈陪着，不差这一会儿，魏珍珍便指定说到锦江酒店对面的海鲜馆吃海鲜。她似乎很高兴，半路上就说这顿饭让我请，并一定要狠狠的宰我一把。到了饭店，她反客为主，点了几个酒店的招牌菜，要了一瓶红酒，然后不紧不慢，津津有味的吃菜喝酒，并颇有兴致的给我讲她在上中学高中时的一些趣闻轶事。我因为心里惦记你，有点儿心不在焉，可她却全然不顾我的反应，泰然的吃，款款的喝。没办法，我只好假装上卫生间，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和她在一起。电话是妈妈接的，说你刚刚睡着，并问我什么事儿，我说我正和同学在一起吃饭，会晚一些回去。刚到座位，魏珍珍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来吧，再喝一杯，我就放你一马。随着一杯酒下肚，我就觉得头晕。你知道我是颇有酒量的，我和她只喝了一瓶红酒，而且还是魏珍珍喝的多，我喝的少，按理说我是不会醉的，过后细想一定是她趁我不在，做了手脚，吃这顿饭也是她早有预谋的。当我昏沉沉醒来时，魏珍珍正侧着脸看着我，我一骨碌坐起来，不知是梦是醒。她却笑着说，你昨天喝多了，我没办法送你回去，只好在酒店开了间房，我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身冷汗，急忙跳下床冲进浴室，冷水淋着，让懵懂的大脑一点点的恢复神智，那一刻，我明白自己落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我该怎么逃脱，又该怎样和你解释......。

从浴室出来，我整理好自己。然后坐下来说:“魏珍珍，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我都明白，这是你精心策划的，现在你告诉我你的目的吧。”她坦然的、略显得意的站在我面前：“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得到你。从成为同学的那天起，我就开始关注你，喜欢你，只可惜你所欣赏爱慕的不是我，我也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比如玉稍逊一筹，我没有条件和她争，所以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你们从相恋到结婚，你无法理解我内心的自卑，无奈和失落，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也是心有不甘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寻找另一半的参照物。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只好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我一直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今天我终于得偿所愿了。我知道我暂时得不到你的心，但起码我得到了你的身，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又能预料到呢？我知道你无法向如玉交代。你放心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玉不会知道的！昨天晚上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你在陪一个客户，客户喝多了，不好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所以不能回去陪她了。以我对你们的了解，如玉会毫不怀疑的。我之所以会这么做，请你相信，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对所发生的一切我自己负责。你可以安心过你自己的小日子，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的，不过你如果哪一天需要我，我愿随叫随到，我很享受我们身心交融的快感，但愿你也和我一样，享受并渴望那销魂的时刻。”你不知道我那时的处境，心态，我就像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灵魂早已出了窍，大脑失去了所有功能，整个人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的酒店，又是怎样去的医院。大概就像猪都能找到自己的圈，凭的就是本能吧。见到你时看见你艰难的很努力的挪动身子，想要起身并关切的看着我，说我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喝的太多了，不舒服了。那一刻我只想抱着你放声大哭一场，可我知道那会给你太大的惊吓。所以，只是爬到你的床上，跪在你身边抱着你说：“如玉，真的好想你，我的头很疼，很难受。”便不再说什么，任凭泪水肆意流淌，你妈生怕我压到你，伤到孩子，所以打了我一巴掌，嘴里说：“瞧你这份儿出息，就一晚上没见着，至于这样吗？起来，给我起来，别压着我孙子！”我翻身坐起来看到你惊诧疑问的眼神，我不敢和你对视，只说喝多了酒，想到旁边的床上躺一会，睡一觉，其实根本睡不着，真的是浑身难受，头疼难耐，大概是冲凉水着了凉。我心里清楚，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千件，一万件事缠绕着。纷扰着思绪，却没有一件事能厘得清，我索性不去理它，也没精神去理。便任由大脑变成了菜市场，熙熙攘攘，嘈嘈杂杂，身上也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赶紧跟妈要感冒药吃。妈说我一定是发烧了，浑身滚烫，让我回家好好休息，我坚决不干。我是一分钟也不想看不见你，借着感冒发烧的因由，索性赖着在医院躺了三天，这三天，我的脑子里只想一件事儿：该怎么向你交代。因为我不想欺瞒你，根本也瞒不住。可见你举步维艰的样子，我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只好自己煎熬的，一天天的延宕着。按我本意，我是巴不得早早跟你坦白。该死该活听凭你处置，这个负担实在太重了，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让我整天如芒在背，心绪难宁。就在我犹豫间，我们的小宝贝诞生了，极度的喜悦，冲淡了我内心的烦恼。只是更不能跟你提及此事了，起码不能在月子里跟你说，因为你的身体很虚弱，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越是幸福的日子过得越快，转眼间就到了孩子百日，我们的温神也降临了。

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我的眼前：“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当我从极度的震惊，惶恐中一点点的恢复神智，略微镇定后问：“你确定你怀孕了，孩子一定是我的？”因为在此前几天，我从赵叔公司会计那儿了解到，魏珍珍早已不在公司上班，因为她勾引赵叔，并和他在外同居，赵叔为她买了公寓，还从赵叔身上捞了不少钱，在老家为她爸爸奶奶盖了一座二层小楼，可她还不满足。又撺掇怂勇赵叔和老伴离婚。并承诺自己会嫁给赵叔，与他共度一生。谁知东窗事发，赵叔的老伴到公司大闹一场，还带了人把她打了一顿，并把已在加拿大拿了绿卡的儿子急招回国。赵叔在商海打拼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可能也看透了她的居心，所以儿子回国后便把公司全部交给儿子，自己则回家安心养老。魏珍珍自然而然的被踢出了公司。我至今记得她当时的那副嘴脸，一个阴谋家诡计得逞后的洋洋得意全写在了脸上。她拿起桌上的那张纸：“这是我的孕检报告单，你自己看。”我努力的平复一下跌宕的心绪，既然她设计了这一切，那么她的目的也应是明确的，我先得知道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才能想出办法应对。我对她说：“说说吧，你想怎样？”她说：“公司里人多，人来人往的，被别人看见听见不好，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吧。”我心里清楚，就她这种人，你越怕她，她越会变本加厉。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满不在乎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都做了，就不怕被人知道了，你想怎样就在这说吧。”我的态度大概出乎她的意料，她好像一时没了主意，惊愕的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我只想让你承认这个孩子，并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如果孩子确实是我的，我一定负责。那你呢？孩子不过是你的一个筹码，你能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我也不兜圈子，坦白的说，那天约你出来吃饭，我是自己跟自己打了个赌。我是算好了自己的生理期才去找你的。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我跟自己说，如果我有富贵命，那就让我一举中第，如果我是贫贱命，那我就白忙一场。现在看来老天还算垂怜我，让我有了身孕，所谓母凭子贵，我知道你的身家，养几个外室都养得起。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婚，也不会和如玉争什么名分。我想要的只是养尊处优，不为钱愁的安闲日子。”这些话她说得理直气壮。如此寡廉鲜耻，也算让我见识了。而此刻我内心是忧、烦、怒、恐、惊，纷纷扰扰，挥不去理不清。又不能触怒她，我怕她去伤害你。也不能怕了她，那样她会得寸进尺，“直接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不要钱，有数的钱早晚得花光。”她直接打断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以前说过，你的如玉就是我的榜样。如玉有的我都要有，包括你这个人在内。”真真的狼子野心，先前听了她的话。我已经气恼得发狂，但又在不停的告诫自己，要理性克制。见她如此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立时觉得血往上涌，脸热脑胀，气狠狠的说：“你以为你怀了孕，就有了登堂入室的资本，你知道什么叫曾经沧海吗？我让你算计一次，就像你说的，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你够聪明，识相，适可而止。我会给你相应的补偿，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她一声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敢和我嘴硬，我是想和你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才不想把事做绝，否则我早就去找如玉了。我想你不会有胆儿把咱俩的事告诉她吧？”

“在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她的。该死该活受什么惩罚，我自己领受，用不着你费心。”她又一笑：“那好吧，你不用我费心，可你得为我费钱，这是我的银行卡，你给我往卡里打一百万，作为我安胎的费用。趁我现在身子不重，我还要各处考察考察，选一处好房子，为我们的孩子安一个舒适的家。”说着把一张卡甩在我的办公桌上，一转身，又回过头来：一个飞吻，一个笑，翩然离去。

我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坐在办公室里几个小时一动没动，我知道这件事儿瞒不住，躲不掉，必须得告诉你和家里的所有人了，你爸你妈的一顿骂，我爸我妈的一顿打肯定得挨的，甚至可以说是我希望的，最怕的是你的反应，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我不知你是否能承受得住，想到你会怎样的伤心、痛苦、难过，我的心就一阵阵把抓似的疼。无论如何该面对的就得面对，我下定决心，回到家就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我们的家现在是一个快乐王国，就连家里的一什一物，摸上去拿起来，都有感应，都有温度。两个小宝贝已经认人了，见到我立刻就张着小嘴咯咯的笑，手舞足蹈，仿佛是在让我抱抱，尽管我满怀心事，可抱起孩子的那一瞬间，心立刻清纯，除了幸福，别无它物。被抱的一个心满意足的样子，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并用小手触摸我的脸，没被抱着的，则急的使劲舞动小手小脚，恨不得翻身坐起来，自己跑进我的怀里。没办法，我只好轮换着，抱起放下，放下抱起，忙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都入睡了，家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我刚一上床你就说：“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能不能和我说说？”下了一天的决心，本应该借着你问，顺势把这事说给你，可握着你手的一瞬间，感觉你因怀孕而透支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加上为两个孩子哺乳操劳，你即瘦削又虚弱，倘若你承受不住这一沉重打击，一下子晕倒，或是死......一想到你会死，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空了，倒像是我死了，便再也不敢开口只说：“没有什么事儿，公司的事忙了点儿，有些疲惫。”

或许是太累了，很快你就睡着了。我轻轻地把你揽入怀里，把头埋进你的头发里，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它能让我心清神爽。可此时，魏珍珍就像一座山一样压迫着我，让我心塞气堵。

让你知道是必须的，可我下一万个决心，面对你时就开不了口，实在想不好到底该怎么做。忽然想起老爸老妈，明天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帮我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这样一来，心里好像轻松了些，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了爸妈家，一进屋，妈正在收拾包，爸正坐在椅子上穿鞋，准备到咱们家去。一见我，老两口有点儿吃惊，妈问：“不去公司上班怎么上这儿来了？。”不知为什么，见到爸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满心的委屈，眼泪不自觉的就流出来了。我走到爸的跟前，跪下来抱着爸的腿：“爸，我闯了大祸了，你帮帮我吧！”老人似乎受了惊吓，脸都变了色，异口同声的问：“闯了什么祸了？”

“我让别人怀孕了。”

“怀孕？”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让别人怀了孕，你让谁怀了孕？”

“是我的大学同学。”

老爸略一思索，好像突然明白了。“你个混犊子竟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还有脸在这哭。”一边骂一边举起手里的鞋劈头盖脸一阵打。

“打死这个坏家伙！”妈喊着骂着哭着，抡起手里的包也来打，终于打不动了，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两人才住了手，爸又用脚踹着我骂：“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儿？”

“已经两个多月了。”

妈大概算了一下：“那不是如玉快要生了的时候，在媳妇儿生死攸关的当口，你居然出去寻花问柳，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缺德的儿子！”嘴里骂着一阵拳头，像下雨似的对着我后背一阵砸。

“不是我寻花问柳，那是她算计好的，我是上了她的当。”

“都这个时候了，你她妈的还敢狡辩。”爸又轮起手里的鞋一阵乱打，不知哪一下正打在鼻子上，鼻血一下子流下来。可能是见了血，老两口被吓着了，爸才住了手，妈妈过来，看我伤在哪里，又去给我拿手纸。从这事儿发生后，我就觉着百口莫辩，心里一直委屈着，此时爸妈又这样屈赖我，气的我坐在地上，拿出无赖的姿态，借此发泄一下，便一边捶胸，一边蹬腿，一边儿大哭。“不是我狡辩，我真是冤枉的，是她看上了咱家的钱，又嫉妒如玉有福气，才骗我陪她过生日，才喝酒的。”妈见我血流不止，心疼了，一边帮我擦一边拽我起来：“起来说，把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讲出来，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把鼻血擦干净，又卷了点儿手纸，堵住鼻孔，便把魏珍珍如何要我给她过生日如何被带去了酒店，一五一十的跟爸妈说了一遍。爸问：“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我不确定。当时怎么去的酒店，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我俩在一张床上，不过我看过她的孕检报告，日子是差不多的，她自己亲口告诉我说她是算好了日子才来勾引我，让自己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