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季馨儿之死（2/2）

季婉茹砖头看着双眼发红的皇甫翔，正一脚将产婆踢倒在地，不由冷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不好好保护她，为什么她怀了身孕也不回家，你母后给她下药的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回家？！”

皇甫翔站在原地良久，猛地跪倒在地，忽然拂面大哭起来。

“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季婉茹声音颤抖，语气却平缓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个季馨儿用尽全身心去爱的男人，至少肯在她死后为她哭一哭，可见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当母亲呢，我们已经有华儿了，有华儿就够了！”

季婉茹愣住，什么意思？

皇甫翔缓缓地爬到季馨儿身边，拉住她已经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就这样捏着，一言不发。

季婉茹鼻尖发酸，终于也是落下泪来。

这个给过她从未感受过长姐关怀的女子，被这个时代，这个制度逼死了。

她不该因为怕被皇甫伦找到而闹失踪的，或者说，她至少应该和季馨儿保持单线联系，一直到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为止。

她应该想到的，季馨儿这么单纯的性子，即使不住在宫里，也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去端盆水来吧。”季婉茹见屋内，特别是床上全是血污，只得抹干净眼泪，嘱咐那些下人出去。

她想亲自帮季馨儿整理干净。

“姐姐平日最爱干净，即使怀了身孕畏热，总是出汗，她就一天洗三次澡，你看她身上现在这么脏，肯定会不高兴的。”

季婉茹把清水盆放在床边，拉了一下皇甫翔：“让我帮她清理一下吧。”

皇甫翔摇摇头：“你出去吧！”

季婉茹一愣：“太子殿下……”

“我会处理。”皇甫翔难得没有说“本宫”二字，而是用了“我”。

季婉茹也知道季馨儿此生最爱的人就是皇甫翔，若是让他帮忙清理，她心中应该会很高兴吧？

所以季婉茹退了出去，就靠在门边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管闲事大概只会给别人带来悲惨的命运。

包括她自己。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后的门终于打开了。

季馨儿是被皇甫翔抱着出来的，皇甫翔出来的时候，一脸肃穆，没有多说一句话。

季婉茹只是跟着他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馨儿穿着一身藕色的裙装，长长的头发被梳得异常整齐。

皇甫翔将她带回卧房内的床上，将她的头发又清理干净。

这个时代，女子生产都有产房，产房污秽，所以不跟卧房在一处，特别是大户人家，特别讲究这个。

现如今，季馨儿也算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皇甫翔熟门熟路地打开她的首饰盒和胭脂盒，静静地帮她打粉画眉。

在那一瞬间，季婉茹恍然发现，也许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他也许是深爱着季馨儿的。

屋内也没有旁人了，皇甫翔看着收拾干净的季馨儿，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笑意：“那年我在定远侯府见到她，她就穿着藕色的裙子，头上的步摇在她耳边晃啊晃啊，我只记得步摇边上的脸，格外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