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身世【1】（2/2）

武平候看着太后久久不语，良久，他起身行礼：“臣，多谢太后信任。”

“你是还在怪我是不是？”太后语气忽然缓和，“你一直觉得，阿瑾是被我害死的是不是？”

武平候神色如常：“臣从不敢怪罪太后。”

“不敢怪罪？”太后冷笑一声，“阿瑾死了不到三个月，你就带着儿子上战场去了，连我面都不肯见，这不是在怪我又是做什么？”

武平候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不过终究还是开口：“当年臣抱进宫的是个儿子，抱出宫的却是个女儿，这件事至今也只有臣一人知道了，臣想要远离京城，也是为了太后着想，毕竟这个秘密，臣是的打算带进棺材的。”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害死了你的儿子，还得阿瑾悲痛欲绝而亡。”太后冷笑一声，“应庆平，既然你恨我至此，京城兵变的时候，你又何必站在我这边？”

武平候忽然不说话了。

“是……心中还有安府的梅花吗？”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竟也有几分迟疑。

武平候依然不说话。

太后继续道：“我入宫时，正好十六，侯爷十九，那年冬天，安府的梅花开得格外灿烂，侯爷还记得吗？”

她忽然换了称呼，语气平缓，说着那久远的，埋藏在心底的回忆。

“太后，年少时的事自是不作数了。”武平侯低头，语气平缓。

但饶是坐在屏风后面季婉茹都似乎听到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所以，你竟是真的和阿瑾夫妻情深了吗？”

“阿瑾帮微臣生儿育女，臣自然对她情深似海！”

太后忽地笑了起来：“看来，哀家这个媒还真是做对了！”

“臣谢太后保媒！”武平侯跪下磕头。

“也罢，总算还是做了件好事的。”太后凄然一笑，缓缓闭上眼睛，“挥挥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是不必对哀家如此小心谨慎。”

“臣，告退！”武平候行礼，缓缓退几步，忽地回头，“太后将那画留在端王妃脸上，只怕会招来祸事。”

太后愣了一下：“你看到了？”

“太后还不知道吗？”武平候深吸口气，“此事……太后自己小心，臣告退！”

一直走到慈安宫门口，他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满满转头又看了那宫门口上冰冷的“慈安宫”三个字。

那时节，梅花树下，十三岁的少女明眸皓齿，亲切地叫他：“庆哥哥，我看过了，这京城的公子哥儿中，就数你这儿兵书最多，你随便借我几本，我看完了自然会还给你的。”

那时节，他也是个十六岁丰神俊朗的少年，只笑她：“哪有闺中女子读兵书的，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笑话？”

可后来，他的每一本兵书上便都有了女子特有的体香。

那两年的时间，他努力为她寻找世上最好的兵书，连带着自己也读了不少兵书，这才成为一代少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