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往事（1/1）

那天晚上，沈护除了带维泱看萤火虫以外，还另外送了一个惊喜。原来沈护在野外捉了两只猎鹰，本来想用于捕猎和军事训练的。怎知这一雄一雌的两只猎鹰竟灵性得很，且恩爱非凡，让沈护心生怜爱。于是，本想把它们当家畜养的沈护最后还是把它们当成宠物。也在那晚，把它们呼来给维泱看，顺便让维泱给它们取名字。

维泱想，它们既是猎鹰又是爱侣，应该给它们起一个勇武又相衬的名字。于是雄的就叫乘风，雌的叫追云。乘风和追云栖于维泱旁边的树枝上，眼珠嘀咕嘀咕地盯着维泱，样子有点像二哈。沈护手把手地教维泱如何呼唤它们，训练它们，说是让乘风和追云当维泱的贴身保镖。维泱心想，现在能欺负她的貌似就只有沈护而已，到底是要防谁？

后来的几晚，沈护收买了守卫的家丁，军器监府于沈护来说便成了随意出入的地方，沈括却毫不知情。

沈护每晚都带着维泱赏风赏星赏月亮，呼乘风，唤追云，还要维泱唱虫儿飞给他听。沈护似乎很喜欢听维泱唱歌，每晚都要她唱好几遍，他则静静地听着，墨黑的眼睛闪着某种异光。

就这样过了一些日子，某天，沈括突然接到汴京的家书，大哥沈冲称方陶的舅舅寻至汴京的主家，欲见方陶。

原来沈方陶的娘亲梁丽荷是一名武馆馆主之女，年少时因不愿嫁给鸿鹄山庄的左孟昶而逃婚。逃婚期间，梁丽荷在市集偶遇尚未中举的沈括，两人因争买一块桂花糕而结怨。后再次相逢于山林中，梁丽荷救了被山贼围困的沈括，沈括邀丽荷一同上京，丽荷欣然答应。途中，沈括爱上了丽荷，丽荷也被沈括的文采折服，二人迅速坠入爱河。

在没有通知双方长辈的情况下，两人私下结了亲，一同在汴京住了好几年，还怀上了方陶。直至丽荷跟随沈括回到钱塘老家才发现，原来沈括早就有妻室，还有个儿子，而自己则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想当初，好好一个鸿鹄山庄的庄主夫人不做，偏偏跑来这里当一个小举人的妾室，一念之差，便成了天渊之别。

当爱恨分明的梁丽荷遇上这等变故，当即要求离开沈括。然而在沈括以死相迫和对腹中胎儿念念不舍的情况下，梁丽荷还是选择了留下，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妾室。原以为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沈括一生宠爱，谁知沈括的原配第二年便去世了，去世不足3个月，便为了仕途续弦了淮南转运使张刍之女。当看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三媒六聘、八人大轿的风光迎娶下，与自己夫婿拜堂成亲，挺着大肚子的梁丽荷当即如狂风中飘摇的小船，承受不了打击，早产了。产女的当晚，沈括正与新夫人耳鬓厮磨、两相交缠，至始至终都没来问候过。

梁丽荷心死了，身体也在那晚气血受亏，从此卧病在床。不久，在沈方陶10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而舅家也因此蒙羞，对梁丽荷的事不闻不问，断绝了来往。

直至如今，方陶的姥爷，梁丽荷的父亲病重，想念起自己最小的女儿，将思忆之情转嫁在外孙女身上，所以才来沈家找。称姥爷时日无多，想在死之前见见外孙女，让外孙女尽快从边塞小镇赶回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