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兮（2/2）

慕容焱稳稳落地，将赵卿蕊放下。

他不禁靠近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借着淡淡的月光，久久凝视她的脸，失声：“曦儿，本汗好想你！感谢上苍，能让你还活着！”

赵卿蕊的心怦然颤抖，竟有一丝隐隐的疼痛。眼，始终不敢回应慕容焱的凝望。她低头，故作镇定。

“慕容可汗为何还不肯死心，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曦儿，可汗若想知道本姑娘芳名，姑娘我倒是可以相告！”

慕容焱轻笑，回话：“哈！本汗本不想叨扰姑娘，奈何姑娘无论样貌、气度都和曦儿一摸一样，本汗见了，实在是无法控制！”

话音未落，慕容焱忽然拿出随身弯刀，直冲赵卿蕊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侵袭，让赵卿蕊猝不及防。

她轻身跃起，飞离开去。

慕容焱怎肯罢休，两人便出手相交，几个回合下来，慕容焱将赵卿蕊挟持住，喘息着勾嘴：“你就承认吧！现在，连精通武艺这一点你都和曦儿一样，你还说自己不是她？你骗不了我，因为，只有曦儿的眼神才有这股子放纵不羁的气度，你的眼，出卖了你！曦儿！”

赵卿蕊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盯紧慕容焱，不敢再言语。

一股湿热的气流瞬间扑面而来，来不及思考，两片温热的唇已经堵住她的嘴，不容她挣扎，因为慕容焱将她困住了，紧紧地困住。

时间突然凝固。

她的泪，滑过脸颊，滴落在地，瞬间找不到踪迹。她怎能忘却他？他，是她前身的一道暖光，总在黑暗中为她发亮，给她取暖。再不能忘记的，就是他，慕容焱！

拥吻，持久而酸楚。

嘴唇边湿湿的，咸咸的，那是两人的泪，交汇凝结成。

分开，对视，凝望！

慕容焱红着眼，断断续续：“曦儿，谢谢你！”

赵卿蕊闭眼，止不住的热泪，肆意发泄。她抽泣着：“别再叫我曦儿！曦儿已经离去，我是蛟河荒野上的风尘猎女赵卿蕊，赵虎儿，再不是什么曦儿！”

一点即透，慕容焱了然，眼前之人，就是他心上之人，只是，她不愿再做惠帝的曦儿。他记起两人的初遇，是在蛟河狮子山的山洞里，当她被慕容鸠轻薄威胁时，他见到了她，这一见便再也无法忘怀！只可惜，天意弄人，他还没来得及再次来见她，向她吐露心声，带她驰骋草原，千机璟，便抢先一步，再见之时，她已是千机璟的曦夫人。

于是，那份火热，那份痴恋，他慕容焱便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再不敢去触碰。因为，他们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不能重来。他愿她能自在，能幸福，能活在满满的爱里。奈何，她的那个他，却不能懂她，不能守她，反将她试探，将她禁锢，此种，他怎能不心痛！

当他听说，她在养心殿自尽而亡的那一刻，他便发誓，定要亲手拿下千机璟的人头，以此来祭奠。

所幸，她重生了。

这句谢谢，发自他内心最深处。

慕容焱轻抚她的脸，柔声：“虎儿！好名字。我终于知道了你的芳名。”

两人爱意正浓。

夜风突然变得猛烈。

嗖嗖！数十支银钉暗器迎风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焱一把抱起赵卿蕊，如飞燕般，轻盈跃起，躲过了银钉。

当两人站定，定睛。

眼前，千机璟两眼放光，正幽幽地盯着他俩，眼光中透出的锐利，比银钉更甚，直刺心肝。

慕容焱本能地护住赵卿蕊，将他整个人藏在身后，他回视千机璟，毫不示弱，毫不畏惧。

赵卿蕊呢，她刚才沉溺在慕容焱温柔的热吻里，快要忘却了自己的使命，这时见到了气势汹汹的千机璟，她回神了。她清醒地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忽地，暗火玉刃出窍。

身后，一阵刺骨剜心的剧痛后，慕容焱瞪眼，嘴角，猩红的血不住涌出来，随后，重重倒地！

赵卿蕊咬唇，强忍住眼泪和痛苦，一声癫狂的笑。

“慕容可汗真是傻，我玉玲珑怎会倾心于你？醒醒吧！”

她撇了一眼倒地的慕容焱，冷笑。而后，她慢慢走近一脸惊异的千机璟，屈身：“玉玲珑爱慕惠帝，愿随惠帝回宫！”

这句，如利刃，直刺在地上勉强支撑着的慕容焱，他再不能坚持，松开支撑着的双手，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