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2）

东门大街，浮云客栈。

孤行云飞身进入，捂着手臂。臂上，黑红的血止不住，浸透整个衣袖。

天，渐亮。慕容焱惊起，搀扶他坐定：“孤少侠中了银钉暗器？”

孤行云摇头：“不妨事，皮外伤，简单处理一下，敷点金创药便好了！今夜夜探养心殿，本帅已经试探了惠帝的武功，确实极高，银钉暗器之威力，与我的玉骨扇不相上下，本帅险些丧命，幸亏他没有继续追杀！否则，慕容兄可得要为本帅收尸了。”

这般境地，孤行云还不忘自我揶揄，真是心宽。

慕容焱边替他处理伤口，边说：“少侠还有闲心说笑，看来，要救出曦儿实在是不易，想着她被囚禁深宫，受尽屈辱，我慕容焱真是恨，恨不能带她远走高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孤行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勾嘴：“看来，慕容兄对曦贵妃别有用心呐！”

慕容焱款款深情：“所以，求孤少侠相助，你我联手，闯入皇宫，救出曦儿！”

对视之间，两人均哑然。

孤行云对赵曦儿，也是别有一番情意在的，前身今世，虽已经忘却和她的过往，但心底里始终浮动着阵阵欲火。他，也早已经为她沉醉！只是如今，他知晓了慕容焱的心思，其中滋味，复杂而微妙。这赵氏孤女，真是特别，难怪，凡和她有过交集的男子，都会为她倾己所有。

......

养心殿。

千机璟醒来，睁眼，已是次日午后。后宫嫔妃均侍候身侧。他眼神迷离，在几张脸孔中游移不定，最终，他闭了眼，轻声：“素素，你替朕去鸾秀宫传话，令罪妇赵氏立刻前来养心殿侍候朕左右，以此赎罪！”

众人惊！

素素亮了眼，欣喜：“是，臣妾这就去！”

萧楚烟俯身，轻语：“皇上刚醒，身子虚，就不要见那个罪妇了，免得动了气！太医说，您万不可动气的，否则，伤口难以愈合！”

千机璟紧闭双唇，没理会。

萧楚烟自知讨了没趣，尴尬一笑，转身下令：“大家都散了吧！皇上乏了。”

悉数嫔妃退下。

萧楚烟又道：“臣妾去吩咐厨房，给皇上熬些滋补易消化的汤粥，待会亲自送来！”

她转身，退出！

......

鸾秀宫。

素素拿出腰牌，进入。

前院，赵曦儿正在习武射箭。她手中，架着那把被千机璟视为定情信物的弓箭，瞄准远处的一片树叶，全神贯注，浑然不觉有人进入。

素素也没支声，她不想惊扰赵曦儿。

只见，赵曦儿拉动弓弦，箭出，迅速而精准，稳稳当当，将那片树叶从中心射穿，不偏不倚，树叶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中心多了一个小孔，依然牢牢长在树上。

这技艺，叫绝！

素素击掌：“虎儿好箭法，较之前更加有了长进，令人叹服！”

赵曦儿循声而望，见是素素，本能地收回眼神，望着别处，冷冷道：“颜妃娘娘怎么又来了，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素素并不生气，渐渐靠近她，压低了声量：“姐姐知道，虎儿今生都不会原谅我，可是，虎儿可知，我颜素素只是皇上拿来与你赌气的工具，皇上于我并无真情，真是可悲！虎儿若可怜姐姐，就听姐姐一句劝，去见见皇上，他昨夜受了重伤，现在刚刚醒来，他想见你！命你以待罪之身，去养心殿侍候。”

赵曦儿眼神一阵痛楚，依旧缄默！

“皇上命素素来传话，现在我话已带到，这是皇命，希望你不要违抗！”素素说完，转身离开。

赵曦儿大声回话：“好！劳烦颜妃娘娘回禀皇上，罪妇赵卿蕊领命，即刻准备赶往养心殿！”

......

当赵曦儿踏进养心殿时，她的心，竟是静止的。

她回眼，嘱咐随身而来的柔柔：“柔柔，你在此等候，我一个人前去便可！”

柔柔点头。

悄悄入殿，宛如和风，她，不愿惊醒殿中人。

龙榻上，千机璟闭着眼，安然入睡。贾青山见赵曦儿进来，忙颔首。

赵曦儿“嘘--”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贾青山会意。

旋即，赵曦儿跪倒在龙榻前，不言不语，也没有去探看千机璟，顾自跪着。

片刻，千机璟出声：“贾公公，叫侍婢们都退下吧！”

“原来，皇上没睡沉，老奴不敢惊扰皇上，所以......”

没等贾青山说完，千机璟一挥手：“去吧！朕都听见了......”

“是！”

养心殿只剩下他俩。

两人，都静默。赵曦儿直直跪在地上，低头；千机璟依旧装睡，也不语。

时间也似乎静止了！

良久，还是千机璟先出声：“曦儿跪累了吗？过来扶朕起身，朕躺累了！”

赵曦儿慢慢起身，像个木偶，由着千机璟牵动，他下命令，她便照做，但，就是不说话。

她靠近龙榻，俯身扶起千机璟，眼神空洞洞地，似看非看，并没有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