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传奇功舒意气（2/2）

“你可知，我写的是什么？”韩平身形未停，口中问道。

乐逍遥虽在文笔上未下得过功夫，但少时学写字时也曾临帖摹碑，看了会道：“我见前辈笔锋奇险，字体内松外紧，气度豪迈，章法随性。啊！是颜鲁公的《祭侄文稿》！”

“不错，正是《祭侄文稿》！好好看着！”韩平说道。

乐逍遥正纳闷：前辈不是要传我武功么？为何在这写起字来？乐逍遥不再多想，凝神看去。韩平笔划愈加变得长，手势愈加变得沉稳有力；纵横开阖间，隐隐像是在施展武功。乐逍遥心中欣喜：啊，这武学藏在那笔画中！

韩平时而动之如狡兔，飞转腾跃，笔法也俊逸如龙；时而静之如川冰，尺蠖缩动，笔法也雄浑刚健。乐逍遥心中大感神奇，立马悉心强记。韩平越舞得那枯枝，越是百态皆行：时像腊月寒冬的雪飘，时像春来暖阳的垂柳，时像猛虎踏谷的长啸，时像巨象狂奔的震地。韩平在梦中想起家中亲人，不禁有感郁结于胸口，此刻写这颜真卿的《祭侄文稿》，一展胸中郁结。在这笔法中有着一门奇功，是他年轻时他的父亲所创的武功，名叫<千文功>。

乐逍遥记到后来，怕记不住，一笔一划用剑写在了地上。后来越看越入神，身子竟跟着韩平一起动了。他随其所动，感受到扬波飞雁，身似凌云，轻轻飘飘要飞上天一般，当着有腾云驾雾之感，后又感受道大江崩堤，笔势狂泻，轰声隆隆如要裂开地面，有无数悲伤愤怒之事涌上心头。韩平写过三遍帖，乐逍遥就已经学了十之八九。

天也有启明星亮起。原来乐逍遥、韩平二人，一个写字抒意，一个潜心好学，不知不觉夜已过，天将要亮。乐逍遥额头汗珠粒粒，他也不急擦去，撕下一块树皮，用剑刻下今晚所学的帖子中，每个字的笔法、神韵、走势、心境。

韩平见他这般，很是欣慰，说道：“这门武功是我父亲传授于我的。我父亲极爱书法，临帖摹碑几十年，这<千字功>融进了我韩家的拳脚、刀法和面对强敌时的心法、内息。你要多加领悟才是，不可死记不知变通。”

“谢前辈厚爱，晚生知道了。”乐逍遥现在虽学得十之八九，但悟得其中的，还不过十之二三。乐逍遥心想：这武功叫<千字功>，怕是每一字皆是一招。乐逍遥将记录的树皮放入怀中，对韩平道：“前辈，我们回去吧。”

“嗯，想来你要好好做顿早饭，来答谢我吧。”韩平笑道，觉得与这小辈甚是投缘，不禁调笑起来。“那是当然。”乐逍遥答道。

转眼，已回至河边。河边三人依旧熟睡未醒，只不过那马梓珍翻了个身，趴在了刘义守身上。乐逍遥当即运气，使起所学<千文功>中自己领悟的部分，唰唰唰，用地上枯枝刺了三刺，每刺便有一条鱼被插中。三条小溪中的黑鱼，不住在乐逍遥枯枝上挣扎，却也是逃脱不出。乐逍遥喜不自胜，当即重燃篝火，要烤鱼答谢韩平。

韩平见他资质极佳，几个时辰的学习便能融会贯通，学以致用；又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在父亲的监督下学习这门奇功，每日早起贪黑，学了足足一年，才算学成。韩平又想：这孩子资质犹胜于年轻时的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哼，沈葆山的不知从哪收的这徒弟，真是让人羡慕，不然我想个办法让他转投我门下？想完，竟笑了出来。

“前辈吃烤鱼。”乐逍遥拿着烤鱼送来，二人相视，皆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