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褪尽袈裟，琴瑟心惊（1/2）

黛染紧贴着轲倪。

几经摸索，终寻到轲倪曾经走丢的心脏。

于黑暗中，闭上眼用力数着轲倪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黛染无法言喻，她是如何地眷念轲倪的心跳。

感受着黛染闭目的颤抖，轲倪轻搂黛染的肩膀，平静而坚定地对黛染说：“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远赴大乾国和亲的。”这句话，早在一年多之前，轲倪就想对黛染说了。

“我知道……”黛染紧紧地挤在轲倪的怀抱之中，“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舍得让我离开你的。”

“嗯。”轲倪稍微搂紧黛染。

“轲倪，你爱我吗？”黛染于轲倪的怀抱之中，抬头看着轲倪。

“我爱你。”轲倪平静却坚定地说。

“有多爱？”黛染患得患失地问。

“很爱。”

“无论你有多爱我，请你记住……我更爱你。”莫名不安的眼泪从黛染的眼角滑下，滴落轲倪被暴雨沾湿的黑紫袈裟，本已沉重不已的黑紫袈裟因染上黛染的眼泪，而变得更为沉重。

“为何哭了？”轲倪用冰凉的长指为黛染拭去滚烫的眼泪，“有我在，不用害怕。”

“我不害怕。”虽说不害怕，黛染的眼泪却仍奔流不止。

“不要哭了。”轲倪将黛染轻拥进怀。

原该温热的二人拥抱，却因雨湿的黑紫袈裟而阵阵发寒……无所适从的寒，令黛染在轲倪怀中打了个寒颤。不愿这种寒在他俩之间持续蔓延，黛染抬起迷离泪目，哽咽着对轲倪说：“你的袈裟……太冷了。”

轲倪犹豫着，松开了轻搂黛染的双臂。

黛染却伸手，紧握轲倪的手，将他冰凉的手掌贴紧她泪湿的脸庞，“把袈裟脱了吧……可以吗？”眼泪迷眸，晶莹的眼泪在她的眨眼之间，颗颗落下。

轲倪迟疑着，眼神复杂。

黛染抬手轻拈轲倪的衣襟，欲为轲倪脱下那身被暴雨寒透的沉重的黑紫袈裟……轲倪却突然抬手握紧黛染的手。黛染的一颗心失望地往下沉，黛染的嘴角却自嘲地往上提。她就知道轲倪会阻止她的，过去她总说若不是她放轲倪一马，轲倪便会把持不住……现在回想，一切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罢了。

为掩饰心中的失落，黛染垂下自嘲的眼眸。

轲倪却用他冰凉的长指，轻掬黛染的下巴，深深地吻上黛染……热情，深入，难以自持……道不清到底是她为他脱去了袈裟，还是他为她脱去了衣衫，但见散发着余温的绫罗绸缎在青玉地板之上缠绵纠缠……你心有我，我心有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颗滚烫的心，从未如此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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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仍是暴雨滂沱。

宫娥已在寝殿之外恭候多时，黛染却迟迟不愿离开残留轲倪余温余香的高床软塌。

闭上眼。

感受着残留轲倪气息的黄金绣被的柔软触感，回忆着轲倪冰凉的长指在她炙热的皮肤温柔掠过……轲倪的体温，轲倪的热情，轲倪的难以自持，轲倪的一切一切……均在黛染的回忆中持续升温。黛染的嘴角无法自已地往上扬，往上扬……仿佛要扬上云端，才能表达她此刻心中的甜蜜。

寝殿外的宫娥再度敲响寝殿大门。

不同于先前几次的轻柔谨慎，此次的敲门声明显夹杂着焦躁不安与惶恐。黛染过去几乎不懒床，加之昨夜黛染是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的喜宴大殿。如今宫娥多番敲门，黛染仍没有回应，宫娥真恐怕黛染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晕厥过去了。

实在不愿起床，实在不愿从轲倪就在身旁的幻象中醒来，但是……唉，黛染轻叹一声。

黛染知道，若她再不让宫娥进寝殿，宫娥便要撞门进来一探究竟了。想到这里，黛染只能妥协地睁开眼，扁着嘴坐在床边，不太情愿地朝寝殿大门的方向轻唤一声：“你们进来吧。”

宫娥赶紧走进寝殿。

看见黛染一切安好，宫娥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黛染坐在鸾镜之前。

箬叶恭敬地称赞道：“黛染皇后今日的气色真好，无须涂脂抹粉，经已倾国倾城。”

听了箬叶的称赞，黛染禁不住左右端详鸾镜中的自己……眼角眉梢尽是甜蜜，朱唇嘴角皆是笑意，红粉菲菲，神采奕奕，眸似朝露，艳若桃李……黛染真心希望，轲倪离开之时看到的她，亦是这般美丽。

纵使黛染今日异常容光焕发，宫娥却仍不敢有半分怠慢地为黛染梳妆打扮。

一袭鹅黄的依云流星垂地裙，青丝盘成逐日留仙髻，簪上凤慕响铃簪与玲珑碧玉步摇，戴上金累丝玛瑙绿项链，金起多彩宝石手镯，犀角雕福戒指，红宝雕花耳坠……涵烟眉，花瓣唇，芙蓉肤，桃花腮……鸾镜里的黛染，胜似天人。

梳妆过后，黛染在一众五彩宫娥的搀扶簇拥下，前往琴瑟殿向鸢萝太后请安去了。

萨释王宫之内，风雨大作。

宫娥谨慎撑着的油纸伞几度差点被狂风暴雨卷走，数度摇摆，几许躲闪，好不容易，黛染一行人才终于走到琴瑟殿的宫檐之下。宫娥小心翼翼地收起油纸扇，小心细致地手持五彩纱巾，轻柔恭敬地为黛染拭去依云流星垂地裙上的滴滴雨水。

此时。

凌霄也刚好在五彩宫娥的撑伞簇拥下来到琴瑟殿。

凌霄走到黛染的身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