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2/2)
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好。
所以,爱情,就会变得无比的渺小。
一辆马车带着轻微的滚轮声慢慢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帘掀开,一道暗红色的袍落入眼帘,她抬头,对上他绝美的一张脸。他低着头,俯身,向她伸出手,将她拉了起身。
“后悔了吗?”声音软软的,悠悠的,很好听。
她摇摇头,还在仔细打量他。今天的他很不一样,穿着打扮不再素雅,发冠,佩饰,都那么恰到好处,浓郁热烈到正配他的气质。
而且,他看起来很高兴,嘴角轻扬,桃花眼尾里都含着笑意。
“你来接我?”她还有点懵懵的,眼泪还在眼角挂着。
他伸手将她眼角的抹试去,又温柔的将她轻拥在肩头,“我每天都在司府外等你,等你下决定的这一天,今天终于终来了。”
“不是,董公子……”
“没事,你别怕,我知道你难过,你可以当我是你哥哥。”
说起哥哥,她又突然想到了齐筠,连忙推开他,“我答应过哥哥,让他陪我一起去京城的。”
董幽兰双眉微挑,“有我还不足够?”
“不是,董公子,我不想再连累你。”
董幽兰无奈的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头,“你们家的事,就算我答应不参与,我爹也不会舍弃的。你放心,我爹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未找到证据,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等你跟我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
“董公子,我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万一出了差池,恐怕你们家也会落得像我家一样的下场,我觉得你还是……”
“你觉得我会怕吗?”董幽兰傲然一笑,“朝堂之上,片刻就会翻云覆雨,我早就见惯了。如果没把握,我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好了,纤纤,这些你都不必管,我找到你,就是想让你回归本身,让你们刘家有血脉继承。”
齐纤娅皱眉,她也知道这些古代人特别讲这个结义之情,恐怕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纤纤,就算没有你,我爹也会为此事奔波一生的,为他至友洗清冤屈,已经成了他人生的心愿。所以,你不必介怀,也不必背上什么负担。那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感情,你只需做好你自己。”董幽兰一而再的暖心安抚,终于让齐纤娅放松了心情。
她又规矩的给他行了个礼,说:“如此,我就先谢谢董公子了。”
董幽兰犹豫了一下,突然问:“你……休书拿到了吗?”
她点了点头。
董幽兰禁不住的嘴角上扬,简直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情。他拉起她的手,“走,快上车吧。”
齐纤娅凝眉细想,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至于哥哥,只能先抛下他了,毕竟,他还得留下照顾爹娘。
上次坐林渊的马车已经觉得太过豪华,可现在一进到这个马车里,才知道什么是腐败。这简直是星级的坐骑呀。
董幽兰双眸含笑的看着她四下张望,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惊诧和欣赏马车,看来,那个情伤并不太深。垂眸暗忖,也对,一个小小的通判庶子,如何配得上他心中的女人。但不说地位权势,那般的长相,瘦弱无能,又阴险多疑,根本连他一个头发丝儿也比不上。这女人,总有一天会看到他。他才是她真正的郎君。
“董公子,你刚才说,你爹已知道是谁害我们家了吗?”感觉到气氛有些干,齐纤娅便开口询问。这一来是她关心的问题,二来,自己不闲下来,也能暂时将司雪放在一边。
董幽兰轻柔一笑,真真是秀美无双。“虽尚不能定夺,但已有锁定的嫌疑官员。但是,对方都是势力庞大的高官,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话齐纤娅信,朝堂上玩计谋的,哪个不有两把刷子。只是这样一来,她这一个普通的民女,就算有侦探的脑子,也是无法进行的呀。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见齐纤娅皱眉,董幽兰连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此时也晚了,你若疲惫,可先躺下休息。长路漫漫,就不必拒谨了。”董幽兰说着,伸手帮她拿了个毛毯子。
齐纤娅并不习惯他的关照,连声说了几个谢谢,接过毯子盖子,但也只是半倚在车壁上,轻眯上眼睛。耳边,听得清楚马车转动的声音,和马儿奔走的声音。然后,还感觉到有一道热切的目光不时停驻在她脸上。她不由得又睁开了眼。
董幽兰连忙眨了下眼,错开了她的回视,脸庞不自觉的漫起红晕,心跳也加快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以前他未得见她时,在梦里见到她背影时的心情,又紧张,又激动,又欣喜。终于找到了她,等到了她与他同行,哪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感觉是来之不易的小幸运。
此一去京城,足有两日两夜的路程,这一路,与她单独相处,一定是个难忘的旅程。
董幽兰暗自打量着喜悦着,而另一边的齐纤娅,却是另一副光景。一静下来,脑子里全是司雪,全是与他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斗斗嘴,哪怕只是两人一起静坐不语,都让她怀念,让她……心痛。难以接受就这样离开了他,虽然心中早已做过很多次的设想,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心,是这样疼。
不知不觉,眼眶已红。
董幽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睛里流露出关心和心疼,“不要多想,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们毕竟两年的夫妻,如若她是那种说断就断的女子,也不值得他动情了。
“我对他一见钟情。”齐纤娅冷不防说了一句。
竟是让董幽兰猝不及防的愣住。
“若这次我能赢,定会回去找他。若我输了,下辈子再还他的情。”一句话,将自己的感情封死了。
董幽兰脸上的颜色在变,袖子里的手掌紧紧卷了起来。顿时心乱如麻,他想斥责她,什么一见钟情,在他面前表达这种忠诚不是可笑吗?若是论真讲,他才是她该忠的男人!她是故意这样讲!故意打击他警觉他吗?为什么?!
可是再一细,现在她确实是还爱着那个男人,分离的苦痛也许只有用这样的誓言才能减轻,他该体凉她。等有一天,她想通了,她看到了他的好,知道了那个男人的渺小,她就不会再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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