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将计就计（1/2）

齐纤娅一直笑眯眯的听着她们娘儿俩发难质问，脸上一点尴尬一点恼怒都没有，反倒笑的更加愉悦和抱歉。毕竟，看着她们是有被气着了，她也就放心了。

“婆母，二姐，你们真会跟我开玩笑呢，我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就弄了点菜过来，你看你们小题大做的，真的是误会了。其实这些菜呀，都是从我的酒楼里端来的。说到底还是咱自家的东西，无需多虑。”

司亦芮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的酒楼？”

司夫人也抬眸询问的看向她。

齐纤娅立即笑的一脸谦虚，“是啊，二姐，就是xx路的米其林酒楼，二姐以后如果有空呀，也可以亲自去赏光，我叫蔡掌柜给你免费！”

司夫人眉心皱起，从未听说这庶媳还有这么一产业。“媳妇儿，你嫁进来一年多了，可从未提起你有这么一样嫁妆呀。”

“其实这原就是我爹送我的陪嫁品，只是当时未给我地契，这次我回娘家，爹听说婆母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夫君也对我怜爱，所以，爹很放心，就爽快的给了我地契。”

齐纤娅这边的乐呵，司亦芮嘴里吃的高兴，听的也顺了耳了，不由的跟着点头，心道早知道这庶弟媳有这么大家产，她也不拘泥于那一点点手饰了。

齐纤娅看着她不断点头，心里真是冷笑。这傻二姐，奉承的话倒是爱听呢，她也不想想话里有多分真？

然而听完这些司夫人的脸色却不太好了，从鼻息里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亲家公的意思，他扣着这房契，是在监督本夫人是否有苛责你么？”

司亦芮一怔，“是啊，哎弟媳，你爹什么意思，他是怀疑我娘待你不好？不好就不给了是不是？他也太鼠目寸光了，把我娘当什么人啊。”

齐纤娅心道，你娘什么人，你个傻缺自是不清楚的。但你娘做的那些事儿，你还真能睁着眼说瞎话。

“哎呀，二姐这是说哪儿去了，我爹哪敢有质疑婆母的意思呀。只是以前觉得我年轻，怕我不会经营，这次回去，见我事事有了主意，便也放下心来。赠我酒楼，也是想让我有能力来孝敬婆母，孝敬老祖母呀。”

司夫人见她说的句句在理，无从挑剔，便也不再纠结，转移了话题。“罢了，酒楼不酒楼的，到底是你娘家的事情，母亲也就不多问了。只是，话说回来，你把酒楼的菜都端回家，又说是我和芮儿多心多想，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婆母大人，你可千万别误会，媳妇儿是万没有驳您面子的意思。”齐纤娅作委屈状，然后，微微一笑，又露出乖巧媳妇儿的标准姿态，慢条斯里地道：“其实媳妇儿，今儿这样做也是有两层意思。一来，是为二姐……”

“我？”司亦芮正吃着，惊着了，一口鱼刺差点儿卡着喉咙，强喝了几口茶才算是化险为夷，于是气恼地道：“还说为我，我看你是想卡死我。”哼，她才不信这一向跟她对着干的庶弟媳有一丝一毫的对她好。少拍她马屁！

齐纤娅看着她不雅的吃相，心里冷嗤，但面上却是十分的关心。“二姐，你这话就伤人了，其实，弟媳是听闻你近日不思茶饭，胃口不佳，便费尽心思挑了些新鲜菜，想让你换换口味儿。”

司亦芮先是微微露出些惊喜，既而又一脸猜疑，“你少耍贫嘴了，你若是真是为我准备，早就端娘院子里了，假惺惺！”

“二姐，我定的饭菜，我总得查看查看不是，再说，端来端去的凉了就没滋味了。我本来就正是准备去请你和婆母的，这不是巧嘛，你们就来了，呵呵呵呵……”齐纤娅笑的一脸憨厚。

司亦芮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又转头去瞄司夫人。

司夫人这时脸色未变，只是淡声说了句：“媳妇儿有心了。”

“谢婆母夸奖，是媳妇儿应该的。”

司亦芮这时猛然想起似的，问：“哎，你不是还说还有第二个意思吗？应该不是专门为我这么兴师动众吧。”

齐纤娅笑着点了点头，对母女二人解释道：“这第二个理由嘛，其实是我……有点自作主张了。还先请婆母莫怪。”

“说吧。”司夫人洗耳恭听的表情。

“嗯……媳妇儿算来，老祖宗就快生辰了，想着到时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媳妇儿想着，年年如是，婆母置办这些宴会也是十分费心，偏巧媳妇儿现在有了自己的酒楼，就想着，问问婆母对这些菜可还满意，如若能用在宴会，一来，母亲就省了一份心，二来，也算是我对老祖宗的一份孝心。”

司夫人微抬眼眸，看着齐纤娅那一脸的真诚，一脸的笑容，心里真是也无奈了。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合规矩的事儿，给她这么叭达叭达一通说，竟是严丝合缝的，差点儿说出个花儿来。也是不容易。

“难为媳妇儿一片孝心。”末了，也只能暗叹了口气，像模像样的夸赞一句。

齐纤娅扬唇一笑，殷勤的给司夫人夹菜，“母亲请品尝。”

司夫人不得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别说，还真是从未有过的特别味道，不免连连点头，“你这酒楼的厨子确实手艺过人，菜式别致，味道鲜美，很好。”

“谢谢母亲夸奖。”齐纤娅连忙道谢。

“嗯，你懂事呢，母亲自然会赞同的。只是，这毕竟是老祖宗的寿辰，我会如实禀报老祖宗，到时还请她老人家定笃。”

“是，媳妇儿谢母亲。”

“不过，你能有这份心，母亲很是欣慰。”司夫人微笑着站起来，“那么，母亲就不多呆了，你慢用，我和芮儿就先走了。”

“嗯？”司亦芮听闻母亲突然说走，虽然很依依不舍，却不得不丢下碗筷，难得的对着齐纤娅说了句，“谢谢弟媳的款待。”

齐纤娅笑着回以一礼，又朝桌上看了看，对纯儿说道：“纯儿，将这两份送去东院给二姐做夜宵。”

司亦芮一听十分欢喜，欣然接受，“谢了。”

司夫人无奈的侧了她一眼，也没阻止，便对着齐纤娅点了点头，转身，缓步朝外走去。

司亦芮连忙跟上。

“母亲慢走，二姐慢走。”齐纤娅笑着相送，抬着下巴看着两母女走出院了，这才重新坐回桌前，大舒了口气，“啊，哈哈，姐姐比不过你们有权有势，还比不过你们有钱？！我还比你们先进呢我还，谁还没个长处咋地？”说完这话，蓦地一想，怎么觉得这么耳熟，跟蔡长生那厮真是说的一模一样的。

这时，那个之前躲去清静的人儿又折回来了，负着袖子站在门口一脸不知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齐纤娅对他嗤之以鼻，“老娘pk完了你才来，倒是择的干净。”

司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进门坐到她身边，笑笑地说：“我不是怕我忤在这里，反倒影响你发挥吗？”

齐纤娅瞪他，还挺会狡辩的。

司雪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开吃。

“你不是怕胖吗？”齐纤娅冷哼一声。

“怕你太胖，帮你吃一点。”

“你……”齐纤娅忍无可忍，狠狠拧了他一把。

“疼疼疼……”他装模作样的挤眉弄眼的喊疼，齐纤娅瞧着他那貌似撒娇的样儿，从未有过的浮夸，忍不住笑了。司雪这才转过头，抿着唇望着她一脸宠溺笑。他是哄她的，终于能让她开心。

回到东院的司氏母女俩，此时却是心情各不同。

司亦芮得了美味，心情大好，急不可待的把菜盘打开，继续开吃。把之前那些面子呀挑畔什么的早忘到了九宵云外。

司夫人的心情就复杂了，本是兴师问罪去了，却被人全数呛了回来。还不止，那庶媳还顺势表了一下孝心，这把她给堵的难受。再看女儿那没心没肺的吃相儿，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我看你就是想去讨吃的了吧。”

司亦芮嘻嘻一笑，“娘，确实很好吃嘛，你尝尝？”

“去，娘什么没见过。像你这么没出息。”司夫人坐在椅子上，优雅的拿了杯茶喝。

“娘你别生气了，咱也没吃亏。”司亦芮有得吃了，嘴也甜了。

司夫人瞧着她直皱眉，“也不知道是谁，一鼓作气的非让我去找人麻烦，现在呢，两道菜给你顺气儿了，可是娘呢，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了风头，还得忍气吞声。”

“这有什么啊，娘，她爱显摆就让她显摆，倒省了咱们的钱，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子，也怪不到娘头上。”司亦芮说着，又想了坏点子，“哎，娘，不如咱们就在宴会上给她使绊，让她出丑，看她怎么跟老祖宗交待。看老祖宗还惯着她！”

司夫人瞪了她一眼，表情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这时，秦嬷嬷进得屋里来，报：“夫人，老祖宗让您过去。”

司夫人微怔，“老祖宗还没歇下？”

“是，张嫂过来请的。”

司夫人不敢怠慢，赶紧的起身，走到司亦芮身边，嫌弃地叹了口气，继续走了出去。

不肖一会儿，就到了老祖宗的院子。

老祖宗这会儿斜卧在床头，半眯着眼睛小憩，如儿在旁边给她掖着被子，贴身的照顾着。

“娘，您今日怎么这么晚叫媳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司夫人一进屋，就好奇的问着，顺势坐到椅子上。

老祖宗这才懒懒的睁开眼，瞧了瞧她，道：“娘心里有事搁着，放心不下。”

“是什么事？娘您别想那么多，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啊。”司夫人满怀的关切。

老祖宗微微一笑，道：“峙儿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峙儿有什么事，都好着呢。娴儿也挺好，整个南院都妥当着呢，娘不必担忧。”

“是吗？那，那个春桃可还在峙儿身边吗？”老祖宗虽然年纪大，该惦记的事儿还是惦记着。

司夫人温和的笑着，劝道：“娘，孩子们的事儿，你就别费心了。春桃那丫头自那天后，没再生什么事。与娴儿也相安无事的，峙儿身边也得有人照应不是。您就先由她们去吧。”

“呵，难道我们司府，谋杀了人，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老祖宗不高兴了，提高了声音，也坐直了身子，“你就能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嫡媳不好动，连个挡箭的丫头都不敢处置了？”

“娘，您别急，别气啊。”司夫人连忙帮她将衣服披上，一脸的着慌，“媳妇不是那个意思，您不也是说，等峙儿会试完再说嘛。”

老祖宗冷笑，“我司府这么大，还找不出个人替代那春桃不成？”

司夫人转了转眼珠，“娘的意思是……”

“就那丫头的秉性，连给我们峙儿提鞋都不配！”老祖宗说罢冷哼一声，重新斜躺了身子，缓和了语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物色个人选，这都几日了，你就整天守着芮儿芮儿，儿子的事你倒是上点心哪。”

“娘，峙儿的事我当然是最上心。只是……挑一个知书达理，相貌俊俏又得峙儿心的姑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呀。”

老祖宗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还说上心，随便挑哪一个不比那春桃强！”说罢，有意无意的侧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如儿。

如儿连忙低下头，神色黯淡。

司夫人也有所察觉的侧了如儿一眼，又连忙笑道：“是是，媳妇儿记下了，一定快点给峙儿找一个。娘你就别担心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老祖宗微微点了点头，“你记在心上便是。”

“是，娘。”司夫人应了后，本来探视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她正好，也有事儿想禀报，于是，稍一思虑，便开口了。“娘，今儿晚膳时，西院老二媳妇弄了个大阵仗，你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