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吃了吃了（1/2）

距离郑佳琪死亡案发，以及苗小喵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周，张队这儿还没有任何消息，却在今早过来上班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一个陌生信封。

他本以为是队里有人拿到了新线索，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张照片，是郑佳琪和苗小喵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十分巧妙，正好拍清楚了两个人的位置和侧脸，苗小喵站在角落里，拿着刀指着郑佳琪，刀尖已经一部分刺入了郑佳琪的身体，郑佳琪却一脸冷意倾身往墙角逼近。

苗小喵瘦削的身子，几乎要被角落的阴影湮没。

活着的郑佳琪？还有苗小喵，针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照片交给了队里的技术人员去鉴定真伪。

这张照片要是真的，那嫌疑人可就很大程度上锁定苗小喵了。

“老大，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队里年轻的警察，早就对这个案子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现在终于有了点儿进展，他可表现的比谁都高兴。

“不。”张队摇了摇头，他后来又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照片，还打印了好几张，仔细看了看那个细节，那把刀他们勘验现场的时候发现的那把插在郑佳琪胸口上的刀。

不过经法医鉴定，刀插进去的时候，郑佳琪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如果是真的，苗小喵最多也就是一个故意毁坏尸体罪。

不过张队此时最关心的是，照片里的郑佳琪是活着的，但是同样的一把刀，经过法医鉴定，在只有一个伤口的情况下，这个伤明明是在郑佳琪死后造成的。

尤其是郑佳琪的死因是心肌梗塞导致的猝死，但是法医并没有发现郑佳琪的心脏有什么问题。

张队也找人查了帝京她每年体检都好会去的那家医院，最后的出来的结论也是郑佳琪生前健康状况良好。

那一个健康状况良好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猝死呢？

张队着手调查了她此前失踪的消息，但现在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这个案子就这么陷入了僵局，尤其是现在还戴上了点儿诡异的色彩，更是让张队不知道怎么下手。

不过还好，技术指导今天就该到了。

“小刘，一会儿你去门口迎迎，上面派的技术指导马上就要到了。”张队点名了那个刚来的警察，想让她跟着技术指导多学点儿东西。

“好。”小刘也不是个不识分寸的，没有任何迟疑迅速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还有件事儿，照片究竟是怎么出现在我办公桌上的，你们不把这事儿查清楚，其他的什么都别管了，为什么能有人如入无人之境般把东西放到我桌子上，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刚刚大家都沉浸在发现新线索的喜悦中，却没想到照片的来源，现在看来照片的来源也很有必要查清楚，要是能找到那个人，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我们马上去查。”副队一拍桌子，声音沉重，脸色不太好看。

“好，那现在散会。”张队挥了挥手，其他门一溜烟儿全散了，就剩他自己坐在会议室，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佳琪，你到底是人是鬼呢？”张队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一个人坐着不断地捋案情。

“队长，莫倾言来了。”小刘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赶紧过来找还在会议室沉思的队长。

“莫倾言，他又来干什么？”张队又想到莫倾言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砸了下嘴，有些不耐烦。

办案子的时候，最讨厌的应该就是应付各色各样的当事人家属了。

而这些当事人也是有活着的，有已经去世的，还有些在里面关着……不一而足。

他们家属的反应也都不一样，有破口大骂的，有哭哭啼啼的，还有些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这些年张队不知道见识了多少，甚至他刚进队里的时候，每天的任务就是应付这些家属，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心得。

这些年有权有势的，他也遇到过不少，只有莫倾言，让他由衷地感觉到难缠。

他应该是个突破点，但是他从头到尾除了来要人，多的一句都不肯说。

偏偏态度还好的不得了，让张队感觉自己怎么对他都不太合适。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肯定不能避而不见，张队抵着桌子站了起来。

“张队，您在里面么？”莫倾言这会儿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

“在呢。”张队一边开门一边答道，“进来坐吧，小刘给莫先生倒水。”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莫倾言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就坐在张队对面的椅子上。

张队看样子，也知道今天莫倾言来肯定是有大事儿，想着自己这会儿该怎么开口。

跟这种脑子比别人多长了一个的人交流，张队不敢大意。

“莫先生，不知道您今天来是？”张队对莫倾言的态度还算和善。

“有点儿东西让张队听，其他的等张队听完我们再议。”莫倾言把苗小喵昨天给他听的那份录音放了出来。

张队本来还不知道莫倾言的意思，不过在听到录音里有人开口说话的瞬间，脸色立马变了。

录音很长，大概听了十几分钟，除了中途小刘进来送了躺水，会议室的两个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听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莫倾言伸手直接把录音关掉了。

“莫先生是怎么拿到这份录音的？”看着莫倾言关掉录音，张队长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有人发到我邮箱里的，发件人是匿名的，地址也查不到。”莫倾言很坦诚。

可是莫倾言越是这样，张队对他的态度就越疑惑。

“那您今天就只为了送这份录音而来？”

“还有件事。”莫倾言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不知道我女朋友失踪的案子，现在有线索了么？”针对知道，这才是莫倾言今天来的原因。

“抱歉。”但是他的确没有任何消息，愧疚地低下了头。

“您知道的，我不想听抱歉，我这次来是打算给你们局新增一批设备的，只有一个条件，尽快找到我女朋友。”莫倾言把一个痛失女友的纨绔演得惟妙惟肖，看张队那信任的小眼神儿就知道。

公安局真的是个穷单位，找人是他们的本分，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求给他们钱让他们找人，针对这种情况，张队只能说求之不得好么。

这也算是彻底对莫倾言放了心，虽然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实际上比一般的男人要靠谱的多。

莫倾言留下了录音，又去跟局长商量了一下更换设备的事儿。

局长对这种天上掉的馅儿饼，虽然慎之又慎，但是原谅他抵抗不了在饥饿的状态下，问到馅儿饼的香味的时候，没有思考的精力。

“小张啊，你一定要好好地帮人家把女朋友找出来。”莫倾言走后，局长亲自出来，拍了拍张队的见吧，叮嘱他务必加快手上的动作。

“是。”张队就知道，这从莫倾言那个奸商那儿得到东西，一定要吐出点儿什么。

苗小喵失踪这个案子，根本没有一点儿线索，简而言之，人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现在局长都来过问了，他要是最后没把人找出来，这事儿就尴尬了。

“队长，技术指导来了。”这次来通报的不是小刘，不过她是受了小刘的嘱托过来的。

“行，去跟小刘说，直接把人带到我办公室。”

“好的。”

张队将刚刚的莫倾言留下的录音笔放好，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现在就差那个技术指导过来了。

“队长，左老师过来了。”小刘敲了敲门，声音里是难掩的兴奋。

张队心想，这个小刘对这个技术指导的到来，真的很开心啊。

“快快快，快请进。”张队起身给他们开的门。

一开门就看到了眼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男人，明明年龄和刚刚走的莫倾言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就像个中学生，而莫倾言已经算很会保养的了，看上去也没有这么年轻。

张队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资料的真实性了。

“左老师，您好。”

“张队，您好，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左宁就好。”左宁的声音淡淡的，就算是个张队握手，手上的动作也是点到即止。

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简单的寒暄过后，左宁直接问起了案子的具体情况，张队也没含糊，直接把大概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不过今天早上的照片和莫倾言的录音，他没说。

暂时也不打算说。

这两样东西都是间接到他们手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清楚真伪，在搞清楚之前，张队还是决定三缄其口。

小刘听张队没有说早上的照片的事儿，一张嘴就要补充，却被张队的眼神止住了。

看到张队递过来的眼神，小刘虽然好奇，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一幕，左宁看在眼里，却没有在意。

后来等左宁去看郑佳琪的尸体的时候，小刘走在后面，小声问为什么不跟左宁说照片的事儿。

“等鉴定结果出来，在这之前，谁都不要说。”

听到张队的解释，小刘秒懂，点了点头。

“左宁毕竟不是我们队的人，你也不要什么底儿都往外揭。”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信任这个看起来像个刚成年的学生一样的左宁，这和他眼中仙风道骨的技术指导相差太远。

“收到。”小刘不是个笨人，也是一点就透。

两个人在后面磨磨唧唧的，他们到的时候，左宁已经在法医的陪同下，仔细对郑佳琪的尸体进行了检查。

张队没有说话，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起码比小刘强。

他现在还真把左宁当做刚成年的学生了。

左宁检查完之后，脸色说不上好，没有跟张队讲话，反而出去打了个电话。

“是蛊，还有妖。”张队跟在他后面，只听到了这五个字。

果然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张队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左宁又随意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直接走到了还没来得及躲的张队面前。

“不是人？”张队很好奇左宁的判断，半点儿没有听墙角被抓包的尴尬。

“呵——”左宁轻笑了一声，“郑佳琪不是人么？还是个死人。”

“你跟我来。”张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张照片无论是不是真的，他现在都觉得有必要交给左宁。

这种案子已经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了，只有交给左宁，毕竟还牵扯到一个失踪的苗小喵，张队也不敢大意。

虽然有心想给左宁来个下马威，但是在见识到左宁的厉害以后，张队已经不自觉把他当做中心了。

“这是今天早上在我办公桌上看到的，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他们看了监控，什么都没看到。”张队把照片的复印件递给左宁，“原件拿去鉴定了。”

“这张照片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里面的情况，可不像照片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照片像素不是很高，加上只拍到了一个侧脸，苗小喵脸上的表情，左宁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就是感觉到了她的当时的精疲力竭。

他说不上来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她拿着匕首，已经刺入了对面那个人的心脏，明明她占据着优势才对。

“那你看是怎么回事儿？”张队也觉得这张照片表现出来远没有画面里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照片色彩暗沉，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压抑。

“说不清楚。”左宁摇了摇头，没有把握的话，不能随便说。

更何况警察办案都讲证据，这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有了左宁，张队也算有了个主心骨，起码证明他之前的判断没错。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张队主动询问左宁的意见。

“先把送信的那个是人是鬼找出来。”左宁直接去了影音室，那儿还有一小撮人在不知疲倦地看录像。

左宁先去看了张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昨天晚上他走以后，到今天早上他到之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昨晚走的时候关窗户了么？”

“没有，昨晚我走之前抽了会儿烟，我想着散散味就没有关。”张队记得很清楚，他没关窗户。

“那不用看了。”既然正门没有问题，那肯定是偏门。

外面的摄像头，根本就照不到张队的办公室窗户，所以这根本就不用找了，反正找也找不到。

“你说他是从窗户进来的？”张队有些怀疑，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办公室在九楼，就算摄像头拍不到，还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人呢，怎么会没有发现那么大一个人爬进去。

左宁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在场的还有两个人，有些事儿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张队是个例外。

他不知道，这案子就没办法继续下去，所以左宁没有瞒他。

被左宁冷冷的眼神一扫，张队瞬间明白了自己在说蠢话。

他可还没忘记刚刚左宁那通电话的内容呢。

把两个警察安排去了别的任务，张队带着左宁回了办公室。

“你的意思是，这照片不是人送过来的？”张队自诩胆子大，但是一想到自己生活的环境不仅有人还有妖，就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不同种族的生物天生的排斥，是没办法磨灭的。

这就是人为什么热衷于驯化动物的原因，有一种凌驾于另一种生物之上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是赚多少钱也没有办法得到的。

而那些难以被驯化的生物，人们只会畏惧和警惕，绝非友爱。

就算是善良，也是对生命的认同带来的同情心，而不是发自内心对那些强大而难以征服的生物的尊重。

左宁深谙这一切，径直在张队的办公室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他这慢慢消化。

他则继续看刚刚那张照片，照片里苗小喵的表情要清晰一些，而郑佳琪只露了小半张脸。

刚刚左宁的重点在苗小喵身上，而现在他的重点落在了郑佳琪身上。

她虽然站着，脸上却露出一种濒死之人甚至就是死人才有的灰白，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左宁肯定郑佳琪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

至于死人为什么能站着，这事儿在普通人看来无法解释，但是对妖或者一类特殊人群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们甚至还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接着他又看到了苗小喵手里的那把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刀应该就是刚刚法医给他介绍的那把，还有郑佳琪胸前，死亡以后出现的伤口……

左宁已经肯定这事儿背后，有一只妖，郑佳琪身上冲天的妖气，死了都遮不住。

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重点还在苗小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