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风将起（2/2）

众人只知道，那天，君瑜跟彪形大汉从月挂柳梢、万籁俱寂谈到了雾气渐起、晨露沾衣，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他俩说了些什么。

多年后，好事者茶余饭后忍不住询问彪形大汉，得到的也只不过是对方的神秘一笑，自此，君瑜与这个彪形大汉月食之夜的谈话竟成了传世之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九牧大陆，若要谈起最神圣且最富有寓意的，莫过于夕阳西下之后，那在晚霞彩尾之端缓缓升起的月亮了，九牧大陆的各国自古以来似都有个不成文的约定——祭祀祭天等上达天意的事只在月下举行。

殊不知何故，象征神明的月亮却在某一天，自落下后再也未曾悠悠升起，上至各国皇室贵胃，下至九牧黎明百姓至此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洪荒或疾病等天谴降临九牧，更有帝王为平自国的民心，上述罪己诏，下位于新帝。

许是怕全大陆群起而攻之，这百年来虽各国内斗不休也互相有些小规模摩擦，但竟无一国首先挑起大规模战争，九牧就这么惶恐不安且异常平静的过了百年。

七年前，新月悠悠起于北方，彻夜悬挂未移动半分，直至东方大白骄阳高悬才倏然消失，虽月亮升起的位置很是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九牧大陆所有人心中那一块已高悬百年的石头酣然坠地——他们终于又被神明所眷顾了。

但七年之后的今天、今晚，原本明亮醉人的月亮却倏然消失，阴沉黑暗的夜晚似是要生吞了整个大陆，但不多时又黑暗消失，明月归位。

看见此等异象的各国大祭司都愁得不住皱眉，看来又要去扶乩了，神明这究竟是何意啊！

七年前亡月初现，凡听过那句预言的各国联手相助都未查出蛛丝马迹，如今又莫名出现了这么一场异象，各国当政的最高领导人只怕再也坐不住，这九牧大陆，怕是大风将起兮。

在一座安静的边塞小城外，温风吹起黄沙，又一年秋草茵茵，古朴的青石砖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

窄小的城墙上，有人将缓缓举起了剑，一支剑舞悠悠舞起，姿态优雅而圣洁，动作奇异却协调。

月下，

风声中，

似有古老的声音自荒莽空中飘渺传来，它穿过瑟瑟飘落的秋叶，穿过厚重矗立的城门，穿过亘古便在的土地。缥缈的话语伴随着奇异的音律：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

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