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寻找（1/2）

祁连笙抬头，目光平静，“啊？没有啊，我等会吃饭的时候告诉你一件事吧。”

江野不语，他不松开祁连笙。

祁连笙笑着拍开他的手，“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去做菜了昂。”

江野想了一下，对祁连笙来说是好事，对他来说就是好事，才松开祁连笙。

转头和她一起进了厨房，“我帮你。”

因为江野的帮忙，准确来说大部分菜都是江野做的，祁连笙仅仅淘了米，把它放进电饭锅。

菜很快的就上桌了，祁连笙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江野没有动筷，“卖关子卖了半天了，麻烦笙姐姐快说。”

祁连笙手顿住了，“吃完说吧。”

继续夹了青菜。

江野看着祁连笙。

祁连笙撇嘴，“那现在说也行，江野，我明天就把这里卖了。”

“卖了？换去别的地方么？”江野撑着头笑着看向祁连笙，他其实心里已经很慌很慌了，可是他没表现出来，而是故作轻松，以为这样子就能叫后面不好的事情不会发生。

“不是。”祁连笙才发觉自己连围裙都没摘，她摘掉了围裙，松开了满头漂亮的头发，“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江野是这么问的。

“出国，可能是芬兰，可能是意大利，可能是纽约，可能，谁知道呢。”

江野压下心里的不安，笑着勾唇，故作惊讶，“看来我们的祁画家很厉害啊。”

“嗯，工作，不过只能我一个人去——”

话题戛然而止，江野终于明白。

江野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祁连笙，“难不成你们工作还有特殊规定吗？”

祁连笙喝了口水，“也不算吧，但是我和你可能不太可能了。”

江野笑了一下，“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你养不起我了，就换我养你吧，我可以回局里继续——”

“局里局里什么？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江野侧头看向祁连笙，“意思？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两个不合适的意思你懂吗？我的要求高，生活水平也很高，我不可能和你一辈子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餐桌上喝着鲫鱼汤然后装作是红酒，你明白吗？你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或者说，是个穷警察？”

江野的笑容就滞住了，他张了张嘴解释道：“小笙，我不是穷警察——”

“那是什么？有钱的老板？”

“不是，我——”

“行了，江野，别逗了好吗？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前途无量的漫画家和一个穷酸的20岁男青年，能擦出什么火花？要不是你长得好看，年轻气盛，我要你做什么？我也是世俗里的一个人，一个人，你懂吗？我根本扛不住世俗的刁难，纪寻，许硕，都是老板，年轻有为，你呢？我和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能再喜欢你了，懂我的意思吗？你回去吧，从哪儿来就回哪里去——”

祁连笙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要走过去开门的时候，江野快她一步拦住了她。

“祁连笙，你觉得你现在这种话能有多少可信度？”他攥住祁连笙的手腕，灼灼的盯着她的脸，试图从这个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女人眼中找到一丝慌乱。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如同祁连笙说的一般还是她隐藏的太好，没有半分慌乱，甚至只有冷漠。

江野的眼神还想试图探索，甚至无知觉得摇了摇头，仓皇无措，回到了车站的那一年，捡他时的神情。

“江野，你真以为我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吗？”祁连笙另一只手掰着江野的指尖，江野紧紧的攥着，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江野还是不相信。

祁连笙嗤笑一声，“你多大了？不是孩子了吧？能不能有点分寸？”

江野摇头，苦笑一声：“阿笙，你说分寸，分寸这个东西太难得，对别人我可以把握分寸，但是面对你，我做不到，也做不好，我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我只知道你给了我一厘米我一定要靠近你一米，让你千万别难过啊——”

江野说这话时似乎没有表情，但却给人感觉很伤心，好像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祁连笙，就算你告诉我靠近你有多危险，我也忍不住，义无反顾，我只有这个退路，如果真的远离你，我才会死。”

祁连笙终于掰开了江野的手，另一只手推着江野，“算我求你，走吧，行吗？我明天还要早起把这个房子收拾了，然后挂到网上，你这样真的太耽误我的时间了。”

江野面色苍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能说出这种最不尽情谊，最冷漠的话的祁连笙。

“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走吧，我俩真的不合适。”

祁连笙后来说了很多，每一句都像她惯用的美工刀，狠狠的，用力的划过江野的心头。

“你的心，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远最远，最难靠近的东西，祁连笙，很多时候我都想——”江野伸手，划过祁连笙的心口，“我都想拿把刀剖开，看看是不是真的这里是空的。”

明明他的眼神痛苦极了，可是却祁连笙却没有办法做什么，离开她，对她对他都好——

祁连笙忍住所有想要抱住他的冲动，缓缓转过身子，手收紧，用力的扶住桌子，才能撑住自己的身体，“你走吧，求你了，当你为我好，行吗。”

江野没有动。

祁连笙继续开口，“这就是我，你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我从来都不在乎你的感受，你该明白的。”

祁连笙背过身，声音平静，江野就站在祁连笙身后，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两个人去像隔着一座又一座不能跨越的山川湖海。

江野抿着唇，红了眼眶，他笑着点头，对着祁连笙轻声说：“你总是说我狠，祁连笙，其实你比我狠多了。”

身后的脚步就那么远了，祁连笙捂着嘴，缓缓的蹲到了地上。

祁连笙，你比我狠多了——

你比我狠多了——

狠多了——

她张着嘴，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可是眼泪却直直的全数砸进掌心，一滴一滴。

这么纯粹的江野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她说什么，江野就信什么。

而她早就把江野置于了死地，这样的江野，这么善良，美好，单纯的江野——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野去送死，谁也保护不了他，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变的更强大，再强大一点。

纪寻满意的勾唇，挂断了电话，“小笙，早点这么乖不就好了吗？”

这一夜，纪寻再也没有做噩梦，梦里只有祁连笙笑着扑向他，没有了以往梦中的那把刀。

祁连笙早上开门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江野哪里也没去，顶着个黑眼圈看着祁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