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 (上）（2/2）

宋云悠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原本这嫁衣是我为你而穿的，可如今你却什么也看不到。当你走到奈何桥边时，给你的孟婆汤你会不会狠心喝下？然后忘了我重新投胎？

梳妆打扮好，便轮到当娘的对女儿的叮嘱。娇娘拿起梳子，像征性地梳了几下，口中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然后放下梳子，抓着宋云悠的手，柔声说：“悠悠，嫁到将军府，就要恪守女子的本性，孝顺公婆，伺候好夫君，以后更要教导好子女。”

宋云悠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喃喃自语，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娇娘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眼泪一下子流泪了出来。

东方慧见此，赶紧说道：“宋夫人，趁还有一点时间，你同她说些体己的话，然后再劝劝她。我们先出去，等迎亲的人来了，我们再进来。”

娇娘自然晓得东方慧的意思，感激地说：“多谢云王妃。”

待众人都出去后，娇娘坐在凳子上看着女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画册塞到宋云悠手里，小声说：“我同你爹来的路上就商量了，你成亲我们是要准备几抬嫁妆。可老将军说他们都准备好了，不让我们准备。没了嫁妆，这个东西就没办法放到箱子里的，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赶紧看看，免得到时候不知道怎么伺候自己的夫君。”

宋云悠瞥了一眼手中的画册，悠悠地说：“会不会伺候有区别吗？”

娇娘还以为女儿害羞，苦口婆心地劝道：“怎么没区别？女子嫁了人要以夫为天，尽心尽力伺候好自己的夫君那是本分，将军府是大户人家，会更讲究这些礼节的。”

宋云悠对自己的娘的话无动于衷，“他若嫌弃我不会伺候，直接把我休了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嫁到将军府。”

娇娘听了慌忙说道：“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休不休的，虽说律法规定被休的女子可以再嫁，可好好的人家谁娶弃妇啊？还不是上了年纪的，或者是纳妾的人娶，哪一个是好的归属？悠悠啊，娘知道你心里苦，可事到如今，你也要想开些。好好完成婚礼，好好过日子，别让娘担心，好吗？”

娇娘说着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宋云悠见此，心知事实一定，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叹了口气劝道：“娘，你别伤心，我看，我也听你的，好好过日子。”

娇娘眼含泪花，欣慰地说：“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宋云悠看着画册，脑海中却想起萧清然之前同她说的话，“我虽然没有侍寝的丫鬟，可我看过画册，对这事当然知道。”

人生中很多事情可以迁就，忍让，可唯独这件事情，她真的做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到了今天晚上，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宽衣解带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哀莫大于心死，也许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宋云悠想到这事更加的心烦意乱，只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娇娘小心地问：“你看懂的吗？需要娘同你说一遍吗？”

“不用了娘，我都明白了，再说了，将军府里应该有教习嬷嬷，他应该会知道。”

娇娘点点头，笑着说：“也对，新婚夜，新娘知道一点就可以了，知道的多了，会让未来的夫君猜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