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2/2)
辛袂握住干净的地方轻轻一拧,居然还有血滴落下来,跌到床上,底下的木料也早已被血液渗透。
瑽瑢目瞪口呆。
“或许我们已经找到了他的砚台?”辛袂放下被褥,取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手,浅笑着说。
完全想不通这种环境里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血色晃得人眼睛生疼,瑽瑢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说这是砚台?”腥气和一股浓烈的腐败之气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喉头,瑽瑢忍了又忍,开口问道。
“你觉得是把半床被褥浸满血之后拿进来,再用空脸盆接更不引人注意,还是直接端一盆血水进来?”
瑽瑢都不知道这两个人今天是什么毛病,轮流问她“你觉得”的问题。
当然她还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前者。
“把被褥里的血拧出来后,凶手应该是把脸盆放在了床底下。”辛袂接着说道:“所以床底会留下血迹,同时他需要取出备好的墨时,衣服又擦到了地上的血滴。”
瑽瑢把手一拍:“那查查谁的衣服上有血迹不就行了吗?”
“恐怕不行。”甄琰摇头:“已经过去两天了,沾血的衣服应该已经被处理好了。”
瑽瑢又泄下气来,随意往周围瞟了瞟,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妆奁上。
这一个朱漆戗金莲瓣形妆奁似乎不被女主人所重视,尽管在桌上占去了一大片空间,上面却蒙了一层灰。
灰尘之上,有半个……
“我怀疑作案的应该是一名女子。”辛袂说:“被褥上还有很多血,甚至能渗透床滴落在地上,应该是她力气小挤不出来的关系。或许是个做惯了精细活的丫鬟,在下人中地位也比较高,这样她也能拿着脸盆自由出入房间。”
说完他看了甄琰一眼:“先生以为呢?”
甄琰道:“我怎么知道,我的起居又无须丫鬟来伺候。”
辛袂若有所思:“想不到先生竟有这种癖好。”说着他似乎是为了划清界限,连连后退,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甄琰:“???”
他略一思索,反击道:“那枢密使应当很有经验吧?一看便是惯会怜香惜玉的。”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别说我没有这种癖好,若是真有了也看不上你。”
辛袂暂时没有回复他,神秘兮兮地朝他一笑,先下手为强,对着瑽瑢道:“瑽瑢,你先生可承认了他喜欢男人呢。”
瑽瑢已经看清了妆奁上奇怪的印记,醒转过来时却已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已经天马行空到什么地步了。
“男人?”她问。
“是啊。”辛袂说。
“你们也这么认为?”瑽瑢眼睛亮起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甄琰眉眼间已经染上了薄怒:“瑽瑢……”
“先生。”却不想瑽瑢毫无芥蒂地朝他一笑,唇红齿白,冲淡了他心头的一股子戾气:“你也觉得凶手是个男人吗?”
甄琰:“……”
“嗯?”看他们二人表情不对,瑽瑢试探着询问道:“不对吗?”
她接着质问辛袂:“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也这么觉得对吗?”
辛袂当真是有苦说不出,百般无奈之下习惯地朝她笑了笑:“我刚刚说错了,我怀疑作案的是个女子,应当是屋里的大丫鬟。”
“你们看。”瑽瑢不认同的说:“这妆奁上有半个手印。”
她把自己的手悬空放于上面比了比:“比我的大许多呢,应当不是个女孩子的手。”
辛袂说:“也可能是董大人的手印。”
“那这边还有笔刷过的血迹,难道也是董大人留下来的吗?”瑽瑢不服气道。
“或许不是笔呢?”辛袂反问。
“不可能!”瑽瑢压低声音,悄悄地对辛袂说:“以前我上课的时候经常开小差,就这样子用笔拂来拂去的,没人比我更了解笔扫过的形状了。”
甄琰:“我听到了。”
瑽瑢:“……”
见辛袂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她说:“拿支干净的笔来,我演示给你看。”
枢密使大人只好听话地去外间寻了支笔来递给沈家二小姐瑽瑢。
瑽瑢接过笔,假装在地上随便抹了两笔当做是作画了。然后站到梳妆台另一边,把笔架在大拇指与中指之上,食指之下,然后用除了拇指之外的四指轻扣在空中,好像那里有个妆奁一样。
接着,她抬起手,笔尖果然“不经意”的扫过了妆奁。
“就是这样。”瑽瑢做完之后,抬起头来说道。
辛袂没有出声,甄琰却道:“他是个左撇子。”
瑽瑢打量了一遍自己的手,和底下空空荡荡的梳妆台面,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的叫道:“哇!真的!”
甄琰问:“你刚刚没有发现?”
瑽瑢说:“没有啊,先生您说了之后我才发现的。”
辛袂说:“那你为什么特意换了一边来演示?”
他刚刚问出口,旁边站着的甄琰便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瑽瑢理所当然的回答说:“因为那边脏啊。”
辛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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