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2/2)
甄琰颔首:“是我刻的。”
瑽瑢震惊到无以复加,随机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送给我了?”
“送给你了。”
瑽瑢觉得从原理上来讲,自己不应该收下这么贵重的玉佩,可满心不想把它推出去再给别人。
经过一番热烈的内心斗争,瑽瑢把玉佩捧起了,轻轻地,轻轻地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心跳声一下一下有力的透过温润的玉石传到她的掌心,瑽瑢微微仰头。
她说:“谢谢先生!我太喜欢啦!”
被刻意拉长的尾音俏皮的在空中转了个圈,晃出数不尽的欢喜,仿佛站在桃树下时恰有春风吹落了一树繁花。甄琰抬手摸了摸头发,好像还能从上面拂下一片娇艳欲滴的花瓣。
这是属于少女的特权。
“可是哦先生。”瑽瑢终于问出她关注到的第三个重点:“稻穗,鹌鹑,这都代表了什么?”
“岁岁平安。”
原来是这样。
内心所有疑惑都被解开,瑽瑢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石头,握着手中玉佩开心的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她再一次听见甄琰的声音。
与往日里冷冷清清,百年不见一点变化的音线不同,甄先生现在的声音就像被一团热气包裹住的将化未化的冰块,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瑽瑢,我愿你岁岁平安,永世无忧。”
回去路上,依旧穿过寂寥无人的窄巷。
街道两旁的房檐下过一段路便垂挂着一个红灯笼,偶有几只飞蛾扑在上面弄出点动静来,剩于的便是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和瑽瑢一人的说话声。
“先生先生!”瑽瑢气喘吁吁地抱怨道:“你别走那么快呀,我又追不上你。”
甄琰闻言放慢脚步,倒是真的在等瑽瑢。
“先生,你看今天天上的星星,比平常多许多呢!”
甄琰虚扶着她,生怕旁边这个一边仰头看天一边走路的千金小姐一会儿跌倒了又哭唧唧的,也不抬头,也不搭话。
瑽瑢用尽了力气,也没能让他开口。
最后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想借着灯笼里的烛光打量甄琰究竟是不是她的先生,还是刚刚在街上被人掉包了。
可惜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甄琰。
冒牌货大概做不到一边能这么平静的走路,一边耳朵红的像一片火烧云一样吧。
瑽瑢坏笑着凑近甄琰身边,说:“先生,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呀?”
甄琰当然是不理她。
最后两人终于在瑽瑢零零碎碎的嬉笑声里抵达客栈。
甄琰把瑽瑢送回她房里,立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甄琰点了灯,露出房里两个不速之客的面容。
一个是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男孩子,另一个却恰恰相反。
他皮肤如同上好的白瓷一般白皙精致,几乎没有瑕疵。眸里仿佛有一方砚台,晕染开层层叠叠深邃的墨色。眉毛一挑便是说不尽的风流。
他正翘着脚坐在桌上啃桃子吃。
桃子也不好好啃,东一口西一口,汁水滴在了他的衣襟上,他歪头看了看,就继续吃。吃完之后伸出满是桃汁的手,偷偷摸摸蹿到另一名少年身后就想去蹭一蹭。
甄琰出声阻止道:“培风。”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放弃了手里的动作,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嘟着嘴:“您又偏袒图南了。”
甄琰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陆续把屋里的灯一盏一盏点起来。
两个少年才严肃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属下见过王爷。”
瑽瑢房间里,疏竹伺候着她洗漱完毕,她就抱着玉佩在床上滚来滚去。
还要时不时地放到心口捂一会儿,珍贵程度让人怀疑她得了什么稀世珍宝。
疏竹好奇问道:“小姐,这枚玉佩与其他玉佩有什么不同吗?我看您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
“当然不同,那简直是非常不同。”瑽瑢停止滚动,盘着腿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
“奴婢眼拙,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同的。”
“它呀。”瑽瑢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摸着鹌鹑的羽毛,根根分明的质感从指头上传到嘴角。
她笑道:“它有个名字,所以和平常的玉佩不一样。”
“它叫什么名字?”疏竹又问道。
瑽瑢想起了下午在船头和甄琰一人一首唱的《千秋岁》,又记起来刚刚店铺里甄琰好听的嗓音和发红的耳朵。
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她认真的说:
“千秋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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